《仙鹤咏十首》是刘玉来的一组以鹤为核心意象的咏物诗,通过描绘鹤的形态、习性、典故和象征意义,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鹤的高洁品性。
刘玉来作品
其一
鸣于西子水边汀,照影自怜梳雪翎。 展翅欲翔回望眼,聆听主令似家丁。
注释:首句点出鹤栖于杭州西湖(西子)水畔,次句写其顾影自怜梳理白羽的优雅姿态。"展翅欲翔"却"回望眼",暗喻鹤对主人的依恋,"聆听主令"化用驯鹤典故,赋予鹤忠诚如仆的拟人品格。
其二
梅妻鹤子两相知,静伴书斋自在时。 闲赏孤山梅蕊艳,红如丹顶比清奇。
注释:梅妻鹤子,直引北宋隐士林逋典故,林逋隐居孤山,以梅为妻、以鹤为子。诗中通过梅花红蕊与鹤顶丹红的色彩类比,突显二者清奇脱俗的品格,暗含对隐逸生活的向往。
刘玉来作品
其三
常伴梅开阶下逢,霜翎收拢态从容。 清高不入凡禽类,鸣震云霄十二重。
注释:继续以梅鹤相伴写隐士风骨,"霜翎"喻鹤羽如霜雪般洁净。"鸣震云霄"既写鹤鸣清越,又暗用《诗经·鹤鸣》"声闻于天"的典故,象征高士之志直达天听。
其四
纯净根根白翮梢,听书朗读诵声高。 千年华表情犹记,枉被诗人说寂寥。
注释:"白翮梢",极言鹤羽之纯净无瑕。"千年华表"用丁令威化鹤归辽典故(《搜神后记》),反驳世人谓鹤孤寂之说,实则鹤承载千年记忆,见证沧海桑田。
刘玉来作品
其五
鹤子梅妻即是仙,林和靖性亦天然。 天然之论虽虚妄,此论说来还靠边。
注释:对林逋"梅妻鹤子"生活方式进行思辨。表面上否定"天然"之说(因梅鹤皆人为选择),实则肯定其返璞归真之趣,体现道家"大巧若拙"的思想。
其六
林和靖事半朦胧,欲问真情到碧空。 锡杖难胜人身重,雨休乘鹤到飞虹。
注释:质疑林逋传说的真实性,"锡杖"呼应诗末宝志禅师典故。末句暗含哲理:修道者若执着肉身,终难乘鹤飞升,体现对"形神之争"的思考。
刘玉来作品
其七
鹤舞西湖认前身,白羽天然不染尘。 辞却成仙仙界事,不辞和靖作儿亲。
注释:赋予鹤人格化选择:宁做林逋(和靖)之"子"亲享人间温情,也不慕仙界虚无。解构传统"羽化登仙"意象,彰显儒家"人间性"对道家"出世观"的超越。
其八
利喙尖尖秀腿长,蛇蝎远避惧其伤。 腾空两翼击风雪,风度翩翩云内翔。
注释:转写鹤的生物学特征:锐喙长腿显其猛禽本性,"击风雪"状其搏击长空之勇。全诗刚柔并济,既见鹤作为猛禽的战斗力,又存翩翩君子的优雅风度。
刘玉来作品
其九
水畔林丛乃鹤乡,泥鳅蛇蟒穴坑藏。 鹤鸣霄汉风声起,肖小闻之吓断肠。
注释:通过生态对比凸显鹤的威仪:上善若水的鹤居清雅之地,而"泥鳅蛇蟒"藏污纳垢。"肖小"(宵小之辈)闻鹤鸣而胆寒,暗喻正声可震慑奸邪。
其十
松风红日碧纱窗,白鹤悠悠舞翼长。 雅事常思栖鹤影,学他锡杖傍身旁。
注释:末篇以禅意收束,"锡杖"呼应按语中宝志禅师典故。诗人愿效法禅师以智慧(锡杖象征)而非神通(白鹤象征)修身,将鹤影化为精神指引,升华全组诗的哲学境界。
刘玉来作品
北京艺术研究所刘玉来,202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