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 园
甪直的保圣寺,以唐代泥塑闻名,吸引了不少远道而来的游客——在我看来,保圣寺就像是陆龟蒙墓的入口。从保圣寺西行,就是陆龟蒙的墓园。墓园不大,碑上“唐甫里先生墓”六字遒劲有力。墓前有一池一亭,池是斗鸭池,亭是清风亭。池是陆龟蒙当年养鸭之所,亭是陆龟蒙听风之地。
陆龟蒙墓,摄影:江波
其实,亭和池皆为后来者整修复原,距今不过三十余年。古书里提到的茶林和碑廊,已经找不到了。墓园以西,是一株千年银杏,树干粗壮,枝叶繁茂,跟周围新栽的小树相比,沉稳有余。树前立一牌,牌上写有“南朝”二字。照此推断,陆龟蒙当年所见的也该是一棵荫翳满院的大树。
立于树下,我闻见了檀香味。寻香望去,能看见精致的铜炉和微微隆起的坟冢,它们低调、内敛,藏在几抹绿色的后面。这样的情形,一如陆龟蒙生前的性格。
墓很不起眼,又矮又小,一块碑、一堆土而已,与大诗人的身份很不相称。墓的位置和规模,似乎又十分恰当,偏居一隅,毫不张扬,很符合隐士的一贯作风。我数了数铜炉中的燃香,高高低低的,有好几十炷。对陆龟蒙来说,这袅袅的香火以及旁边那近乎荒凉的坟头,是归隐的终结,还是荣耀的开始呢?千年以来,他一直被许多未曾谋面的人持续地议论着。他的人生,也因此绵延了千年。
墓东,有一些排列整齐的础石,虽不完好,也能看出大致。础石上的民宅,最初一定相当宏伟的,陆龟蒙却一甩手就送给了白莲寺的后面,现在是一堵围墙。据说,之前是一座祠堂,陆龟蒙的雕像就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