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林梢青
“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美?
白砥自己是这样说的:“什么叫‘拙’?这是很传统的一种表达。老子说,大巧若拙,这是中国文化里境界最高的东西。艺术的最高境界,是返璞归真,不是越精巧越好。中国人的美学传统,包容或中和,最后要能够返过来,返璞归真的返。最高的雄厚恰恰是以柔去表现的,精巧到极致最后变成拙。”
“拙”的美,是一种源于中国文化内在的气质,能感觉到,却难以捕捉。
在2013年写就的文章《反者道之动》里,白砥说,中国文化“玄深”所在,是在“简单的表象下内伏天地之理,人心之情。我们所说的书法、绘画,还有诸如音乐、舞蹈、雕塑这些艺术,所表现的正是天理和人心。都说浓缩的是精华,浓缩了的东西外表可能不再光鲜,不光鲜就不能讨大众喜欢。你看看那些中药,五味相杂,浓缩了怎么就都是苦的呢?”
普通人听来,或许一下子并不能全明白。但光从外在而言,“拙”,也还是有一些说道的。线条、空间、结构、布局,包括字与字之间的关系等等,细细看后,就会有体会。
白砥说,这种视觉感,主要综合了篆刻立面的效果,中国画的构图以及西方现代艺术的形式感。
不如就从作品起步,伴以白砥的旁白,来体味拙之美。
记者补白
其实,在白砥书法的“拙”之美里头,还有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无关紧要但比较有趣的细节,那就是纸张的做旧。
这种做旧,一般是针对毛边纸。毛边纸,就是我们书画店里常见的黄色粗糙的、廉价的纸张,几块钱一刀,通常用来练习。
新的毛边纸,看上去“火气”比较旺。“火气”这个东西是什么呢?这是一种艺术家很感性的说法,就是感觉比较燥。
白砥在创作一些传统作品时,会用到毛边纸。为了让纸张火气褪去,变得古雅,他会亲自为纸张做旧。
纸张做旧的方法,因人而异,主要看书法家个人爱好,最后呈现的效果,只要接近古代字帖就可以。
白砥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在作品完成,拓的时候,在浆糊里头调一些墨、朱砂、赭石之类,或者在浆糊水里倒一些茶叶水。
这种做旧的纸张,他通常用在传统作品的创作上,现代感强烈的作品,更适宜用白色的宣纸,因为黑白对比之下,作品会更有效果。林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