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海昏侯墓出土汉代黄金货币图2汉金饼图3汉马蹄金图4汉代金五铢

今年11月17日，考古工作者在南昌西汉海昏侯墓发现了数量惊人的金器堆（图1），包括1盒马蹄金和2盒金饼，总数超过75枚。考古专家认为，这批金器是中国汉墓考古史上保存最完整、数量最集中的一次发现，引起了轰动。

这批金器其实是汉代的黄金货币。我国使用黄金有着悠久的历史。殷商时期，先人已使用黄金作为装饰品。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已开始铸行黄金贝币，南方楚国铸造的黄金货币——“爰金”金版更是遍布中华大地。到了汉代，盛行黄金货币，以斤为计算单位。

汉代黄金货币以圆形饼状为主要的形制，称为“饼金”、“金饼”或“柿子金”。两汉史籍中有多处文字记载提到当时的饼金，如《后汉书·乐羊子妻传》：“羊子尝行路，得金一饼。”考古发现的汉代饼金，呈圆饼状，正面经过捶击，中央凹入，边缘凸起，背面凹凸不平（图2）。建国以来，在湖南长沙、衡阳，江苏铜山、盱眙，河北满城，陕西西安、咸阳、兴平、临潼等地的两汉墓葬和窖藏中都出土过汉代饼金。这些饼金上面常有文字或符号，内容丰富，有表示姓或人名的文字，如君、黄、齐、张、土、王等；有标识天干地支或方位的文字，如上、辰等；有表示重量的文字，如斤八两、斤九铢、一斤二两九铢、一斤八两四铢、一斤八两四等等；有的为数字，如一、二、三等；有的为代表职官的文字，如太史、令等，还有很多不可释读的刻划符号。汉代金饼的含金量较高，一般含金量都在95%以上。每块金饼大小不一、厚度不等，重量各有差异，大型的每块可达250克左右，这与汉代黄金货币以斤为计算单位是相一致的；小型的重量仅在15克左右。汉墓出土的金饼，周缘明显留有被切割使用过的痕迹，说明汉代金饼可以根据交易的需要，任意切割使用，是一种金属称量货币。

汉代黄金货币还有麟趾金、马蹄金等形制。麟趾金铸于汉武帝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据《汉书·武帝纪》引太始二年诏书记载，当年春天汉武帝出门巡游了一圈，回长安后颁布了一道诏书，称自己登西陇高原曾经喜获白麟，又在渥洼水边见到了天马，在泰山见到了黄金，“今更黄金为麟趾褭蹏以协瑞焉”。颜师古注：“应劭曰：‘获白麟，有马瑞，故改铸黄金如麟趾褭蹏以协嘉祉也……’武帝欲表祥瑞，故普改铸为麟足马蹄之形以易旧法耳。”所以，根据这三件事，当时就铸造了一批“麟趾”、“褭蹏（音niao ti）”形状的金币，欲表祥瑞。“麟趾”者，麒麟之足趾也；“褭蹏”者，马蹄也。从此，汉代便有了以“麟趾”、“马蹄”为名的金币。有学者认为，麟趾金呈椭圆形（或圆形）底、底凹、背部中空，似马蹄状，因而也称为“马蹄金”（图3）。也有学者认为麟趾金和马蹄金是两种黄金货币，它们的区别在于底部形状不同，麟趾金底呈圆形，马蹄金底呈椭圆形。

此外，汉代还铸行少量金质“五铢”钱，呈圆形方孔状，正背面均有轮廓，正面左右横书篆文“五铢”，“五”字交笔缓曲，“铢”字的金字头呈三角形（图4）。目前仅见4枚，2枚1980年出土于陕西咸阳，现分别藏于国家博物馆及陕西历史博物馆，1990年洛阳钱币学会收集1枚，还有1枚2014年曾于北京诚轩公司上拍。

从汉代黄金货币出土情况看，目前已知有14个省市的27处地点有出土报道，虽然分布地域较广，但出土数量较少。除2000年陕西西安北郊一砖厂因制砖挖土一次性发现219块金饼，河北满城中山靖王刘胜墓分别出土40块与29块金饼外，一般汉墓出土的金饼只有1至2块，个别的有4至6块，最多的一次也只有25块。以刘胜墓为例，虽然出土小金饼较多，但一号墓出土的40块小金饼总重量只有719.4克，不到3斤；二号墓出土的29块小金饼，总重量只有438.15克，也不到2斤。中山靖王刘胜系汉景帝之子，“为人乐酒好肉，有子百二十余人”，是皇室贵胄，其地位之显赫非常人可及，但从其墓中出土的黄金货币来看，仅只2至3斤左右，可见汉代黄金货币出土、存世数量的稀少。因此，此次南昌西汉海昏侯墓一次出土了75枚完整的汉代黄金货币，自然引起轰动。

由于存世数量稀少，汉代金饼近年备受收藏者追捧。2010年中国嘉德曾上拍一枚精美绝伦的西汉金饼，估价为8万—12万元，开拍后藏家纷纷举牌，价格一路上升，最后竟以19.04万元的高价成交。

（文章来源：收藏快报 文/福建福州 叶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