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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文保团队:匠心妙手 守护文脉

2024-09-12 15:48 文章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任欢 杨桐彤 李韵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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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文保团队:匠心妙手 守护文脉

金石修复组成员尹航 受访者供图

故宫博物院文保团队:匠心妙手 守护文脉

镶嵌修复组组长孔艳菊 受访者供图

他们眼中 学好技艺更是文化传承

漆器修复组组长闵俊嵘,常常会想起自己的师父张克学。“我的基本功是老师一点点教会的,最初从小物件的局部开始,刷漆、打磨、贴金……等到手法熟练了,再上手修复杂的文物。如此循环往复,春去秋来。到现在,我依然觉得漆器修复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行业。每修复一件漆器时,都面临不同的挑战。”闵俊嵘说。

他举了一个小例子:故宫博物院收藏了丰富的漆器,藏品达两万余件,其中包括古琴等乐器,现藏有古琴80余张,多为珍品。想要修复一张古琴,是不是学好高超的修复技艺就足够了?

“远远不够!《髹饰录》里有一条修复原则——可巧手以继拙作,不可庸工以当精制。”闵俊嵘解释,“通俗来讲就是:修复一件文物,必须达到一定水平才能做。达到什么水平?不光要研究它的工艺,也要研究与它相关的技艺。所以如果不会弹琴,又怎么能去修琴呢?”

闵俊嵘修复的第一张琴,名为“万壑松涛”,当时,他不仅找董春起老先生学弹琴,还遍访各地斫琴老师学做琴,直到大家都认可了他的制琴工艺和弹琴水平,这才真正上手修琴。“老一辈漆器修复师心里始终有杆秤,水平不够,宁肯不修,这样才能避免文物受到损害。”闵俊嵘说。

凭借这样的态度,自20世纪50年代起,一代代漆器修复师用传统髹饰技术修复了太和殿金漆宝座、古琴峨嵋松等一系列重要漆器文物;复制了皇极殿金漆宝座与屏风、元代张成造剔红栀子花圆盘等漆器文物。一方面有效保护了大量珍贵的漆器文物;另一方面也使传统髹饰与修复技艺得以保存延续。

多年过去,闵俊嵘的身份已经完成了从徒弟到师父的转变,如今的他,也把从师父手中学到的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小组成员。2015年成为漆器修复师的徐婕,正跟随闵俊嵘学习古琴修复技艺。闲暇之余,她也会弹奏几曲,陶冶心情。“古人云,琴有九德,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我们小组现在刚好有9名成员,就好比这九德,秉性各不相同。但想把琴弹好,就要把自己技术的特点发挥到极致,才能更稳更快地跟上前辈们坚实的步伐。”徐婕笑着说。

金石修复组成员尹航,不久前刚刚完成了文物“叶纹镜”的保护修复。这面战国时期的铜镜,镜面已碎裂为十二块,有缺失,亟待修复。“在故宫博物院,如果想对一件文物开展修复,必须先设计相关方案,方案里不仅要包含修复方法及修复材料,还要写明工作计划和修复目标,再请专家进行评审。评审过程中,专家会针对存在的难点提出问题,只有方案制定人全部解答无误,才能获批修复,这一过程可能持续几个月。”尹航笑着说,“不过大家都打心底里认可,故宫博物院的高标准、严要求,有助于我们更好成长。”

想练就“天衣无缝”的手艺,就得做好“十年磨一剑”的吃苦受累准备。尹航说:“像我2015年来到这里,必须过完一年的实习期后才能逐渐开始接触文物。实习期间,要先学习制作复制品,从而加深对文物的认知,还要练习作色,训练对铜色、锈色的感觉。”

如今,尹航已经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青铜器修复及复制技艺”的第六代传承人。对她来说,非遗技艺传承离不开老一辈人言传身教,“在故宫博物院,只要徒弟们想学,师父们都倾囊相授。我们可以沿着师父们的足迹一步步前行,在传统技艺的基础上结合新的理念、新的技术,找到最合适的材料和方法,从而把文物保护修复工作做好”。

在挑战中成长,在压力下突破。如今,团队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尽显活力满满。8月23日,预防性保护组成员李根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他的“基于多重散射理论的古代瓷釉反射光场模拟”课题,获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科学基金项目。“去年申报没有通过,但老师们都鼓励我耐下心来,好好想想理论模型构建是否完善。于是我重新梳理项目的整体设计逻辑,结果还真找出了理论推导方面的一个错误。修正后,我又补充了新的研究进展,今年果然成功了。”李根说,“有了好的引路人,我相信自己能把文物保护修复做到更好更到家。”

他们心里 弘扬中华文化使命在肩

见到书画临摹组副组长陈露时,她正对临摹的《胤禛妃行乐图》进行细节描绘,这幅画,她已经临摹了近两年时间。

“临摹在文物保护修复中发挥了什么作用?”记者问。

“书画文物最终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临摹要做的就是将书画文物的寿命延长,让千百年后的人依然可以欣赏到它们的原貌。临摹的产生与发展,对延续我国古代书画的历史、保护我国古代灿烂的物质文明发挥着重要作用。”陈露细细道来。

临摹,实际自古有之。历朝历代都有画师对古书画临摹复制,像王羲之的《兰亭集序》、顾恺之的《洛神赋图》等古书画,虽真迹已无传,但我们还是能从古代摹品中品味古人精湛的绘画技艺和深邃的艺术思想。

要做到与真迹一模一样,绝非易事。做绢、勾稿、定墨稿、设色、调色、摹字、钤印,“每一道工序的目标都是为了最大限度接近原作,需要付出大量时间去研究。”陈露说。

2011年,“古书画临摹复制技艺”列入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也是在同一年,陈露加入了故宫博物院。如今,她已成为该技艺第三代传承人,书画临摹组也发展到10人,基本是80后、90后。

“当文物不方便展出时,我们临摹的复制品便能代为展出,一方面推广古书画临摹复制技艺,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各个时代的临摹作品向观众系统普及中国美术史,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陈露言语中透着一股沉稳笃定。

保护历史文物、弘扬中华文化,团队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使命在肩、责任重大。

在囊匣制作组副组长张晶晶的工作台上,记者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囊匣,不仅有仿制清宫旧藏的几式笔匣、如意云头函套,也有创新设计的、兼顾展储一体的冠帽囊匣等。

囊匣作为文物的附件,过去受关注度较低。这些年,在张晶晶等人的努力下,“宫廷传统囊匣制作技艺”2021年被列入第五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甚至喜爱上这一传统技艺。

“在传承传统技艺的同时,我们积极对传统囊匣结构进行改进,并将无酸纸、半透明保护纸等新型文保材料应用于囊匣的配置中。”张晶晶说,“传承而不守旧,深入挖掘技艺背后的文化价值、艺术价值、历史价值等,有利于传统技艺的可持续发展。同时,也可以推动文物保护更为深入、科学。”

沿着中轴线,行至神武门,《廷壁生辉——清宫旧藏挂屏展》正在展出。“紫檀木边框百宝嵌明皇试马图挂屏”“弘历梅杏轴”……一件件经团队成员保护修复过的挂屏文物,正在向游客展示着清代宫廷屏风的考究典雅。不时有游客感叹,能近距离欣赏到如此精美的文物,此行太值!

“文物保护修复是多学科交叉渗透形成的一门学科。它需要像100多年前医学引入科学实验室方法一样,应用现代分析检测设备和技术,借鉴当今其他学科完善的理论构架,来建起自身的体系。我们正积极依托故宫博物院的英才计划、太和学者计划等人才培养项目,切实加强故宫博物院学术带头人和科研人才后备力量建设。目前,故宫文保部门已经拥有150多位优秀专业技术人才,他们用匠心妙手,让人们看到更多‘健康’的文物。”屈峰说。

《光明日报》(2024年09月08日 08版)


责任编辑: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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