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炳月(中国鲁迅研究会常务副会长、秘书长):这次展览的主题“沿着鲁迅的道路”,我还是从三方面讲一讲对于鲁迅来说美术的一个重要性。
第一个问题是,大家都知道1906年鲁迅在仙台弃医从文,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鲁迅为什么弃医从文,契机不是文学而是美术,他是看到了日本战争幻灯片以后受到刺激,才会弃医从文,弃医从文是美术作品刺激的结果。到1913年,他在教育部当科长的时候,写《拟播布美术意见书》,一方面基于个人对美术重要性的认识,另一方面是利用体制的力量推广美术,因为他当时是科长。这就涉及到他晚年,1928年开始,为什么注重现代木刻版画的倡导,包含的核心问题是两个:第一个是他强调力的美,他一再强调木刻,因为木刻是用刀刻的,在文章当中有具体的表述。第二个,在1930年前后,去世之前,倡导“百花运动”的时候,特别重视文学作品的插图,比如说收《母亲》的插图,就是为了给高尔基的《母亲》做一个补充。
放在脉络上来看,会发现建国以后,包括鲁迅去世以后,众多的画家用美术的方式来表现鲁迅,表现鲁迅的作品,实际上是实现了鲁迅自己生前没能实现的理想。我在这个脉络上来看蒋兆和先生的美术作品,我认为他和鲁迅的相同之处主要有三点:第一,他同样强调美术的社会功能,这是一个基本的美术观。第二,他们同样关注底层人的生活,对社会、对普通的百姓有一种巨大的悲悯。第三,现实主义创作方法,鲁迅的小说还有鲁迅倡导的木刻,从创作方法来讲是现实主义的,这种现实主义精神在蒋兆和先生的作品当中也体现的非常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