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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绘画与器物中品读中国酒文化(组图)

2020-02-11 16:27 文章来源:北京画院   作者:石钊钊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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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 宫闱宴乐图漆案

横82厘米 纵56.5厘米 安徽马鞍山雨山朱然墓出土

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

宫闱宴乐图漆案在其中部长方形的黑色漆地本体上绘制了庄园、内院、宫闱的宴乐场景,是特别珍贵的三国时期绘画杰作。全画共绘五十五个人物,主要人物上侧大多有题记注明其身份。右上角绘一帷帐,皇帝正与后妃并坐帐下,案下正有一黄门侍郎举案叩拜。此画面题记留有明确的“皇后”二字,据此可知帷帐下所坐的中心人物是皇帝,但因没有明确题记,终究不可考为何朝何代的皇帝。在此主景人物右侧,绘两列王侯、公子与夫人等跽坐于方毯之上,面前陈设漆案耳杯。在他们身后的建筑中则有一些人物从建筑的窗间向画面中央眺望。其榜题文字显示这排座席上依次绘皇后、子本、平乐侯及夫人、都亭侯及夫人、长沙侯及夫人等人。画面两侧恭立着虎贲和羽林郎,持钺执弓,队列严整。右下角的“大官门”旁有负责守卫的值门,而女值使和抬着“大官食具”的两位侍者刚刚从门内穿过。画面近景的庖厨仪卫,负责这场宴会的举行与安防。画面中心为娱乐表演的杂技百戏,可见弄丸、弄剑、寻橦、鼓吹、连倒、舞女、大乐、转车轮、猴鳖对戏等节目,百戏图右侧有乐部伴奏,有击建鼓、击缶等不同乐工,鼓吹并作,洋溢着动感与韵律。弄剑男子手中五剑翻飞,寻橦大汉扛竿而立,竿顶转盘有“腹旋”表演,横竿两端各有一倒挂悬空。右下方毯还有四个童子表演软功。巨大场面的宴乐百戏图题材曾常见于东汉墓葬壁画之中,这些宴乐题材的出现大体是为了表现墓主生前的交往与活动。但像朱然墓这般将皇帝画入宴乐之中的却前所未见。且这场宴会中所表现的皇帝左右拥抱嫔妃,子本与皇后勾肩搭背,都亭侯及夫人狎昵失度等,都将这场原本属于森严礼制中的宫廷宴乐表现得如此轻松。美酒与百戏共飨,将酒从礼仪的森严中挽救出来,裹挟着对现实世界欢愉的向往,将墓主朱然所在的孙吴时期的社会物质文明发展程度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这之后,在经济发展之余,魏晋时期的文人酒宴之雅兴便愈发占据绘画题材的重头。

魏晋是中国历史上的动荡时期,颓废清谈的风气在此时颇为流行。竹林七贤所提倡的纵酒欢歌与逃离世事为文人在自然中找到了新的归宿,他们成日以酒寄托情怀,逐渐将古典哲学向着虚无的玄学牵引。东晋王羲之曾于会稽兰亭修禊,集文坛名士四十余人曲水流觞,并作《兰亭集序》传世,使得古老的上巳节传统成为文人雅集的一段佳话。晋末名士陶潜则在义熙元年解印归隐,写下著名的《归去来兮辞》,将中国诗画艺术引入“逃禅”与田园之间,为后世文人伫立于山水情调之中奠定了基础。

现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宋人《归去来辞》书画卷是“渊明逸致”绘画题材的代表作之一,画家以题诗与画面交替进行的图说式构图,表现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的田园生活。画题作“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画中则着重描绘陶渊明的家中欢乐,渊明夫妇对坐抚琴,膝下儿女悉心聆听,画面用笔丰润圆熟,色彩温暖明快,虽不见渊明持酒,但画中所绘饮酒爵杯与盛酒大钟皆为这段故事增色不少,可见此时的陶渊明已寄情于田园家庭生活之中,以酒表现其生活之乐。第四段题诗:“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充分表明了陶渊明与世俗断绝,在田园之间的家事与农事中寻求自身的归宿。所配图画也是绘远山中客至柴门,亲戚相聚,一派觥筹交错的聚宴场景。渊明曾作《饮酒》二十首,可见“醉人”之名并非虚传。所醉之事是否当世,也称为后人争相传颂的一段逸事。

至此酒在文人画坛中的位置便与茶相对,并称双美。北宋著名的文学家、书画家、思想家、豪放派诗人苏轼曾作《后赤壁赋》,在经历了“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之后,政治上屡屡失意的苏轼将生活重心转移到山水之中,这正是其超脱与反复自省的过程。现存美国纳尔逊阿特金斯美术馆的北宋乔仲常《后赤壁赋图卷》是关于苏轼《后赤壁赋》题材绘画最早的作品,也是乔仲常传世的唯一作品。画中师法李公麟的白描风格,随处可见李公麟的影子。乔仲常以李公麟为师,据文献记载李公麟和苏轼交往很密,曾以苏子的《赤壁赋》为题材进行过创作。据此推测,乔仲常的这幅《后赤壁赋图卷》所本的也许就是李公麟的原作,是风格最接近苏轼时代的绘画名卷,也是北宋文人画的重要作品。卷首第一段先说“有客无酒”“有酒无肴”之憾,后题“携酒与鱼”之乐,正是东坡政治生涯中仕途走向的真实写照。此与《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卷》之绘画手法相同,乔仲常对卷首部分的描绘,简约粗犷,清雅脱俗,返璞归真,可谓后世中国文人画创作的先声。而卷中“履巉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则将卷首舒缓的秋江夜月变得跌宕起伏,使观者尤其能够体会《后赤壁赋》之人生精髓。卷尾见到孤鹤道士时节,“揖予”“不答”“顾笑”等奇幻经历则表露了作者本人出世、入世思想矛盾所带来的内心挣扎。结尾八个字“开户视之,不见其处”,其意晦涩却一语双关,表面上犹如幻梦,只留鹤唳。深则在苏轼的内心,仕宦前途皆为泡影,不如“逃禅”入山,循循隐没去了。画中苏轼“携酒与鱼”,用笔尤为轻快欢乐,画中人物似面带笑意,将美酒美馔视为佳品,其白画风格在平淡中特别具备文人画的笔墨韵味,堪称乔氏白画绝唱。

这样的文人之酒在南宋时期也被运用于宫苑之中,故宫博物院藏传宋刘宗古《瑶台步月图册》是研究宋人节令礼俗与服饰的重要资料。其描绘的正是中秋月圆之时宫中仕女台阁上月、把酒言欢的场景。画中酒具以金执壶与金杯常见,这也是南宋时期较为典型的金银酒器的形制。虽然此册绘宫廷内闱场景,但其所表现的丰富手法确是南宋文学性宫苑小品绘画的风格,是文人风雅酒宴的体现。

当文人的风雅与古代礼俗相合之时,新的复古风潮则更具文学性的优雅。曾在上古三代礼仪中占据重要位置的“郁鬯”,原为鬯酒调和郁金之汁而成,专门用于祭祀或待宾。而随着明代晚期考据之风的盛行,对三代彝器的崇古也推动了饮酒之风的流行。晚明变形主义画派的代表人物陈洪绶有巨轴《蕉林酌酒图》传世,现藏天津博物馆。画中老者形似陶渊明,绘隐居高士采菊之后夫人以花和酒的故事。世人皆知陶渊明爱菊,此处则以鲜花佐酒,可谓上古“郁鬯”之新变。所绘器物除渊明案头之琴外,酒具则似《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卷》,渊明手持爵杯,夫人将菊花倒入盛酒大钟内。画面更增添另新的器物,于案头琴旁另置以大口尊,内有曲柄斗用以舀酒。

责任编辑:苒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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