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艺术,内容和形式的统一,在于揭示人在社会现实中的超功利追求。懂和不懂,不只是量上的区别,而有了质上的区别,所谓“可与知者道,不可与不知者言”,一千个读者,只有100个哈姆雷特了,其他都成了李尔王、奥赛罗、朱丽叶。
当代艺术,无所谓内容,也无所谓形式,它是一件作品,也不是一件作品,在于研究人在超现实中的超功利无价值,同时也是最大价值,也即“对宇宙和我们在宇宙中的地位的沉思……(最终去其解决)那些困境人类的重大问题”。所以,就像在古典期的后期,有人会对凡高等现代艺术表示“看不懂”而排斥之,但到了今天,就再也没有人会表示对它们“看不懂”了。同样,在今天,有人会对当代艺术表示“看不懂”而排斥之,但到了明天,相信也不再会有人表示对它们“看不懂”的。无非,当我们“看得懂”现代艺术之后,不应排斥古典艺术;同样,当我们“看得懂”当代艺术之后,也不应排斥现代艺术、古典艺术。
至于艺术所要解决的“困境人类的重大问题”,在古典期是人生在社会现实中的功利价值追求;在现代期,主要是人生在社会现实中的超功利价值追求;在当代期,主要是人生在超社会现实而进入无穷宇宙中的超功利无价值追求。
大体而言,撇开不敢说自己“不懂”而装懂者不论,真正“看得懂”和“看不懂”者,在古典艺术约为90比10,懂的不同表现为量上的;在现代艺术约为50比50,懂的不同一半表现为量上,一半表现为质上;在当代艺术约为10比90,懂的不同表现为质上的。
“知也无涯”,“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尤其对于艺术,无论古典、现代还是当代,我们都是不懂的,也都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