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上午,全国第三届大学生艺术展演活动优秀艺术作品暨高校校长书画摄影作品展在中国美术学院南山校区美术馆开幕。作为一个版画从事者,我自然更关注熟悉的专业。展出的作品,虽然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校,涵盖了绘画、书法、篆刻、工艺设计等多种形式,有齐集一堂、百花齐放的盛世气氛。但是不难看出,版画占据了所有绘画作品中极小的一部分。开展第一天,看展大军中不乏普通百姓和艺术爱好者。我带着虔诚的态度,辗转在一幅幅画作前。正在一幅版画面前驻足观看,一旁几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的话语,让我深有触动。在一幅丝网版画前,他认为这是一幅油画。他可能不知道版画可以做出水彩、国画、蜡笔画等等的效果,或许也没注意到画的底部边缘有画家的签名、创作时间及作品张数,更或多,他甚至不了解版画的这种签名方式。这一小小的片段,让我产生了些许思索与反思:版画艺术这么小众吗?
当代中国版画与公共艺术教育,是一个被人忽视的重要问题。曾经,版画是最为大众的艺术形式。我们不否定有许多优秀的中青年版画家埋头苦干,对版画艺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版画界在整体艺术语言和专业素质上有了极大提高。但是,也应该看到,在当代,只谈版画教学与版画语言,容易局限在学院内部,成为圈子里的话题,也容易陷入“孤芳自赏”的泥淖。近年来,新媒体艺术盛行,影像、装置成为时尚,美术界也在讨论“架上绘画的困境”。
观察版画在今天的“囧”,也正是“架上绘画的困境”,也是学院艺术教育的困惑。美术学院的版画系科专业,似乎着重培养了学生的版画专业技能,而在如何提高整个版画的欣赏水平方面显得欠缺和不足。版画界也缺乏专业性的批评家,缺少综合性的公共艺术教育、市场开发与媒体传播人才,缺少专业性的版画画廊,这些都制约了版画在当代社会中的整体发展。以长远的目光来看,培养整个社会对版画的认识与欣赏习惯,培养版画的基本观众和收藏群体,已然是很迫切的问题。版画家不能埋怨观众不懂版画,而应在版画大的现有生存环境下,下功夫,调整和改进。这对每个版画家来说都有责任,学院教育也责无旁贷。学院里的艺术家,不同于社会上的艺术家,作为一个艺术教育者,教师的社会责任感,不仅在于他以自己的创作参与时代的文化建设,更主要的,是他自己的艺术观念与技能,传授给更多的人,对整个社会的审美水平的提高产生积极影响。由此,高校教师的学术使命就不仅在于艺术技能的传授,更在于对整个人类艺术文明的理解与探索。由此,学院版画教育的发展,应该着眼于更为广泛的社会公众的艺术教育,恢复版画曾经有过的最广泛的群众性,版画界应该寻求更为宽阔的通道,将版画艺术送到广大的市民手中,让版画真正进入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版画家应该采取更为灵活的方式,与重要的美术馆展开合作,以高水平的、多种形式的版画展览与活动来密切版画艺术与社会公众的文化精神的联系。期待在不久的将来,这种尴尬现象能减少甚至不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