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花果册》(其一)上海博物馆藏
海派绘画是理解海派文化的一个重要窗口。1926年,潘天寿在《中国绘画史》中将海派分为“前海派”与“后海派”两期:前者以任薰任预父子、赵之谦、任伯年等人为代表,特色是兼工带写,蕴含文人清雅趣味;后者唯吴昌硕马首是瞻,以大写意画法一枝独秀,带有浓郁的金石气。海派的范围在其后期又变得广泛,比如吴湖帆、吴待秋、吴子深和冯超然,比如张大千、黄宾虹、刘海粟、林风眠、徐悲鸿,都被归入海派范畴[]。此外,在中西美术争鸣的大背景下,以徐悲鸿、刘海粟、林风眠、颜文樑为代表的远渡重洋寻找“中国画何去何从”答案的美术先驱回到国内,分别任职中央大学师范学院艺术系主任、上海美专校长、杭州国立艺专校长、苏州美专校长,成为中国西方美术领域的启蒙教育家,对中国美术界影响巨大。于是,所谓“海派”,既有对传统文化的标新,又有对中西文化的糅合,更由各地移民共同铸就。第五板块的后半部分从以青龙镇为中心的唐代上海城市发展谈起,围绕后世汇集于上海的各地工艺名家的文房作品,以及前、后海派代表性画家的绘画作品,表现上海由来已久的“海纳百川”特征。
不难发现,“海派”与“商”紧密相关,而正如商圣范蠡三次散尽家财,江南商人除勤勉经营外的另一个特征就是“儒”,文学家对此也多有赞许。如南宋陈亮一反朱熹崇义绌利、义利不两立的说法,认为有利方有义,义利双行,缺一不可。明代王守仁一反孟子“为富不仁,为仁不富矣”的说法,提出“虽终日做买卖,不害其为圣贤”。以清中期定居于扬州的盐商马曰琯、马曰璐为例,他们曾广交文人学者,以极大的精力和财力访书、购书并转抄、精校、精刻图书,还大量资助贫寒文士、创办书院,为清中期的文化繁荣起到了很大的推进作用,被尊称为“扬州二马”。以清晚期张謇为例,他致力于早期棉纺织业,主张“实业救国”并注重教育,创办了第一所纺织专业学校(今东华大学),也是如今复旦大学、上海海事大学等学校的创始人之一,被尊称为“状元实业家”。借用徽州人家至爱的木雕楹联文字“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经济繁盛之余,江南人对文化教育的重视格外突出,上海作为长三角龙头,也理所当然成为新中国文化运动、思想革命的前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