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
林⻛眠是清醒者,明白像无名氏之类不可能有话语权, 已经讲过的话,写过的字,最好的去处是消逝,无影无踪,才能平安无事。在年谱中,引用无名氏的文字,已经毛⻣悚然,当然以删为好。为什么删,无名氏心有灵犀一点通,也无须明说。正像一九六六年春, 无名氏在上海,林⻛眠拟请饭庆贺无名氏五十寿辰,后来获悉北京消息,形势吃紧,即由学生潘其流转告,取消前约,并关照无名氏⻢上离沪返杭,以后少 来往。无名氏当然心知肚明,毫无芥蒂。
无名氏四十年代末的预言,显然无法涵盖政治浪潮裹挟之下挣扎于浮沉之中的林⻛眠,但艺术自有其成⻓规律,林⻛眠也难以摆脱,是依附,是顺其自然,或是摸索,是迂回前进?在大佛段采访时,林⻛眠曾对无名氏说,明冬拟赴美国开画展,没有实现。无名氏所讲的:“他不久即将从事一两丈⻓的大壁画,以期追踪敦煌壁画和唐吴道玄的宗教壁画的足迹。 这个工作大功告成之日,也就是林⻛眠历史使命完成之时。他将再给我们一个新的敦煌时代,一个盛唐,湮没大师们的伟大气魄,将再出现在他的画面上。”林⻛眠一两丈⻓的巨制大画,是搅⻩了。据林曦明回忆,在编《小朋友》时,“杂志用他的画一定不要做封面,做封底也不要一个人,要和别人一起凑个版,最后就选了他一张公鸡和来楚生一张牵牛花做封底”。但林⻛眠有着客家人的韧性,总能在夹缝里求生存,让艺术无处不在,照样抽芽,照样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