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导读:

   李德哲李人毅刘永贵黄维耿安顺李志向何家英刘文选王超王乘曾迎春杨之光林之源关山月

人民美术网 > 要闻 > 犍陀罗考古新发现:飞翔在丝绸之路上的天使影像(组图)

犍陀罗考古新发现:飞翔在丝绸之路上的天使影像(组图)

2021-02-08 12:13 文章来源:澎湃新闻   分享到微信
扫描二维码转发分享

塔克西拉基南·德里·瓦里寺院发现的佛教壁画,摄影:左慧敏,绘图:戴怡添塔克西拉基南·德里·瓦里寺院发现的佛教壁画,摄影:左慧敏,绘图:戴怡添

随着田野调查的深入,除了佛教寺院的壁画,另外一种形式的岩体壁画也进入学者视野,也同样具有科研价值。这些岩体壁画往往分布在天然的山岩溶洞中,绘制在在岩棚巨石上。这种艺术形式与普遍已知的雕刻岩画有着一定联系,但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岩画往往在岩体上雕刻剔除多余岩石,使用雕塑语言中的“减法法则”,而这些岩体壁画是在岩体上雕刻后,依次使用打底层、涂料制作地仗并用颜料来绘制塑造形体,属于雕塑语言中的“加法法则”。这种绘画制作工艺与前者同样具有悠久的历史。

根据纳西姆教授的研究,迄今为止在犍陀罗地区发现许多粗糙岩棚壁面上使用不同颜色绘制的古代绘画,大部分属于史前时期或青铜时代。它们大多使用红、黑和白色,表现狩猎题材和其他类似的人与动物等图像。这些早期绘画都是用简洁的线条绘制,并且在构图上使用图解式表现。在这些岩棚内发现的湿绘画逐渐被记录整理下来。

此外,在后来的历史时期的壁画中既延续了早期单色绘画的传统,同时也出现了铭文,这些古代铭文具有些类似“榜题”的功能,记录了图像制作者和供养人等信息。这种在天然岩石上绘制的壁画和铭文在其他地区较为罕见,但这种传统在当地却延续了数百年,这些彩绘铭文中,年代最早的是用佉卢文书写而成的。佉卢文是公元3世纪前犍陀罗地区流行的一种文字,从右往左进行阅读,主要用来书写佛经和镌刻年代等信息,约在7世纪停止使用,消失在历史中。其中年代最早的壁画出自马尔丹地区的卡拉·塔萨(Tara Tassa),为公元1世纪左右,铭文中提到:“迦腻色伽大王的毗诃罗”(kaniṣka maharajasa viharo)。这是在一座线条勾勒大佛塔图案上进行书写的铭文,塔内还有站立的两位人物,有可能就表达的就是迦腻色伽王本身。佛塔周围还有一些人物和佛塔形象,共同组合成了这幅整体图像。这些语言文字使用也说明壁画和文字是一起传播的,这些都是过去忽略的物质文化现象。佉卢文也在贵霜王朝的最北端阿姆河流域(Amu Darya)中出现,这说明这种图文书写模式在贵霜王朝是同时在中亚和南亚大陆同时流行使用。

犍陀罗地区所创作的最为突出、迄今仍保存完好的壁画艺术杰作,应属于公元4-5世纪的马尔丹市郊区的帕特瓦诺·迦代(Patvano Gatai)壁画,这一时期印度芨多王朝的艺术再次影响到这里。帕特瓦诺·迦代壁画皆是佛教题材,主要是一组一式三尊人物组和:包括一身禅定坐佛像以及旁边的两名协侍菩萨像整体风格趋于成熟的。这种一佛二菩萨组合在中国石窟壁画中十分常见,例如在甘肃炳灵寺169窟等早期风格壁画中就能见到类似组合。这些壁画也是发现唯一一例绘制在岩石上的佛教造像湿壁画。

上述犍陀罗的壁画艺术形式的发现具有特殊价值,它们的与目前在犍陀罗其它地区发现的绘画在特征和主题上截然不同。这就说明犍陀罗地区的壁画和图文绘画持续了将数百余年,并且是在佛教时期随着佛教美术兴衰同步的。这些绘画并不是某一个历史瞬间短期内的昙花一现,而是前后延续、持续发展的。尽管这些壁画常年暴露在潮湿多水的环境和空气中,但并没有影响到这些绘画。因为在最初选址进行创作壁画的时候,这些自然条件已经在其考虑范围之内。事实上,现在却是当地人无意中对大部分绘画的破坏。

纳西姆教授在其专著《犍陀罗绘画》(Buddhist Paintings in Gandhara。 Peshawar,2000)中总结说到:

“这些绘画的艺术品质、这些画面表现出绘画艺术呈现出与此地石刻相同的流行程度和高度都值得大家深入讨论。根据目前证据,我们推断犍陀罗地区的画师技艺在公元4-5世纪左右这一时期达到了巅峰。”

“其次,这些绘画混合了印度和中亚文化的影响,表明犍陀罗地区不仅是在地理上,同时在历史和文化上因商路和贸易交流连结在一起。特别是除巴基斯坦北部地区考古发现,这些绘画澄清了除了上述文化纽带之外,这个地区同中国也保持这紧密的联系。”

虽然目前犍陀罗地区的佛教湿壁画这方面艺术形式并不为学者们知晓,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但最近几年,随着我们对犍陀罗地区不断深入考察,我们也会清晰认识到这些壁画与中国石窟、寺院壁画的关联。

飞翔在丝绸之路上的“有翼天使”与壁画工艺

斯瓦特即中国文献中的乌仗那国,公元前327年被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征服,随后的几个世纪里先后经历印度-希腊、塞人、安息、贵霜、萨珊、白匈奴、突厥等政权统治。斯瓦特河谷既是犍陀罗通往中国新疆的重要文化商贸通道,也一直是中国古代求法僧的巡礼学习目的地之一,东晋的法显、智猛,北魏的宋云(惠生)、唐代的玄奘、惠超等人都曾先后访问该地区,留下一些文献资料。斯瓦特地区流传的佛足迹、本生故事等时常出现在中国北朝石窟为代表佛教艺术中,与中国佛教美术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次发现的有翼天使形象,确切一点来看中央人物是童子形象。在过去考古发现中,阿富汗喀布尔河流域的贝格拉姆城(Begram)宫殿房厅、艾那克(Mes Aynak)和哈达(Hadda)寺院也曾发现使用石灰作为打底层绘制湿壁画的事例。这件法国考古学家在1926-1927年在特佩卡兰寺院(Tapa Kalan)发现、现藏于法国吉美博物馆的佛龛为代表,这座佛龛内结跏趺坐佛陀上方壁面上绘有一对手持花绳的“有翼天使”。 这里的“有翼天使”是全裸的童子像,与贝格拉姆发现、同样藏于美博物馆的石膏板上表现的天使形象基本一致,与罗马传统更为接近。我们在同时期的罗马帝国的庞贝古城中壁画第四种样式风格(约公元62-79)中也可以找到这些熟悉的图像,这一时期尼禄皇帝(Nero,公元37-68)治理下的罗马开始兴建大型宫殿建筑,新的建筑空间和装饰艺术开始流行,在建筑天井和壁面上经常绘制有翼小天使(Amorino)形象。同时期的一些大理石棺椁雕刻也继承该种样式,出现有一对“有翼童子”手持墓主人肖像送别题材的场景。而稍晚些时间在深受罗马文化影响的叙利亚,在纪元109年帕尔米拉(Palmyra)墓葬美术中,常出现一对有翼女神在墓主人胸像后托举圆形物雕刻,表达送别墓主人升向天国的瞬间,这也是对该题材的发扬传播。

责任编辑:苒若
免责声明:人民美术网(www.peopleart.tv)除非特别注明,本站所转载的内容来源于互联网、微信公众号等公开渠道,不代表本站观点。转载的所有稿件的版权归原作者或机构所有,如事关不当,请联系删除。


人民收藏

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