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周淑祜、周淑禧合画花果图屏,故宫博物院藏
所以,文俶的家世确实为她带来了极大的幸运,在这样的时代下,她达到了一位女性画家所能实现的最大可能性,同时她依然是一位标准的贤妻良母。在钱谦益为赵均写的墓志铭中,相当篇幅的笔墨都在记述文俶的优秀,不仅将她的画作拔高到了“点染写生,自出新意,画家以为本朝独绝”的高度,还认为她是在赵宧光去世后,支撑赵家生计的女强人,赵家日常开销“靡不出端容十指中,灵均不知其所由办也”,按这说法,要是没有文俶,赵均怕是都活不下去。
文俶爱画的萱草,有“宜男”之意,作为封建时代的家族媳妇,文俶也希望自己能生下男孩,但她与赵均只有一独女赵昭。即便如此,并不见赵均对文俶有任何芥蒂,赵昭也得到了极好的家族教育,她兼采母亲与祖母之长,汪珂玉《珊瑚网》赞曰:“诗与字不下其先陆卿子,至写生逼真其母氏文俶也。”然而文俶病逝时,年仅四十一岁,赵昭出嫁平湖马氏后,因种种变故,出家为尼,改名德隐。《珊瑚网》亦评之:“佳人命薄,自古为然矣。”若是文俶还在,定不会坐视爱女命运沦落至此,但赵昭也不负家学,非凡俗之辈,她性喜烟霞,也孝顺长辈,赵均文俶夫妻都去世后,她亲写二人事状,派嗣子托人写墓志铭。钱谦益在读过赵昭的文章后,盛赞:“有女而能传其父,其遂可谓之无子。”直到晚年白发婆娑之时,赵昭仍拄着拐杖回乡探视父老乡亲,以示不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