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津出土负子持箕女俑
■速读
合卺杯
婚礼上常有新人共饮的场景,《秦汉名物丛考》考证,“衔杯共饮”风习由来已久。
自新石器时代起,日常饮食用器中就出现了一种由数件器物相连复合为一的特殊器形。这类器物,我们可称之为连器。连器中发现数量最多,沿用年代最久,因而也最引人注目的是双连杯。
双连杯多使用于盟誓、婚娶、解决纠纷后订立协议等场合。最主要的是作为婚娶合卺用器。
河北满城汉墓出土一件朱雀衔环双连杯,与明代古玩鉴赏家的论著中“两杯之间承以威凤,凤立于蹲兽之上”的形式相仿。“朱雀”喙部衔一可自由活动的玉环,两足直立于一作匍匐姿态的兽背上,昂首翘尾,展翅欲飞。全器通体错金,并镶嵌圆形或心形绿松石。“朱雀”翼展超出高足杯的连长,作为饮器似乎已不合实用。出土时杯内遗存朱红色痕迹。这件器物制作和保存的目的,可能有某种象征性的特殊意义。有人称之为合卺杯。
总的来说,我们所见到的秦汉时期双连杯实物的数量依然有限。这首先是由于作为婚礼合卺用器,当时人往往一生只使用一次,没有特殊的原因又未必将其随葬入墓。而且正如陈直曾经指出的:“汉代陶器,一般平民虽可以使用,然价亦不贱。”他依据陶器铭文及汉简中的器物价格估测:“普通的明器,还是中小资产者所用,一般平民,未必用得起。”《秦汉名物丛考》推论,汉代民间所流行的双连杯,更多当是我们今天已难以进行具体实物考察的竹木制品,或剖葫芦而制作的瓢杯。
襁褓
我们常用“处在襁褓之中”来形容婴儿阶段。秦汉时期的襁褓是什么样子的呢?《秦汉名物丛考》对其具体形制与使用方法进行了考据。包裹婴儿的襁褓使用方式沿用至今,而用布带背孩子的方式已经逐渐消失。
《史记》卷三三《鲁周公世家》张守节《正义》所谓“强”即“襁”“阔八寸,长八尺”之说,提供了关于其具体形制的信息。而《史记》卷一一一《卫将军骠骑列传》张守节《正义》又说:“襁,长尺二寸,阔八寸,以约小儿于背。褓,小儿被也。”同出于张守节《正义》,而“襁”“阔八寸,长八尺”与“襁,长尺二寸,阔八寸”异说,值得我们注意。
《三国志》卷一一《魏书·凉茂传》裴松之注引《博物志》:“襁,织缕为之,广八寸,长尺二,以约小儿于背上,负之而行。”其说与《史记》卷一一一《卫将军骠骑列传》张守节《正义》一致。
推想,“襁,长尺二寸,阔八寸”或说“襁,织缕为之,广八寸,长尺二”,大概是包扎好的“襁褓”的通常形制。而“阔八寸,长八尺”,所谓“长八尺”,约184.8厘米,可能是“以约小儿于背”,“以约小儿于背上”的带状织物即所谓“织缕为之”的“强”亦即“襁”的总长度。
四川新津东汉墓出土的一件“背儿捧箕女俑”,两手平端一箕,“似在簸扬”,“背上用布袋背一小儿,小儿紧贴在母亲背部中间,两手紧扶在母亲肩上”。这种“缚子于背”的“负子俑”,体现在行走或劳作时兼而照料婴儿的情形。
所谓“母亲背上用布袋背一幼儿”的“布袋”,其实是“襁褓”的形式之一。所谓“组带自背后系结于母亲胸前”的“组带”,或许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古籍所见“襁,织缕为之”,“以约小儿于背上,负之而行”等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