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花样美男,段奕宏硬朗的外形和气质同样令人着迷。不过,他曾因为外形、气质和表演达不到中戏的入学要求而连续两年落榜。第三年,他以中戏西北片考生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中戏表演系学习。近日,段奕宏在接受本报专访时回顾往事,他笑称那时的自己并不是出于对表演的偏好,而是因为倔强和不甘心才会走入娱乐圈,一个选择走到今天。
忆往事,为上中戏连考三年
段奕宏之所以执着于走演员这条路,最初是缘于父母对电影的热爱,一向调皮的他唯独在看电影时才能安静下来。他回忆说:“记得很小的时候,爸妈常常带我去看电影,那个时候我和妈妈都无比陶醉于电影中的情节、人物和情感。”
激发段奕宏演员梦的是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的一位教授。高一时,段奕宏在学校的文艺比赛中表演了小品《知识就是力量》,被教授偶然看到了,就托伊犁话剧团团长给他带话,称赞他有表演潜质,应该去考艺术院校表演系。第二年,伊犁话剧团来了一位中央戏剧学院的老师。段奕宏兴致勃勃地跑到剧团,恳求这位老师看一段自己的表演。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得到的却是迎面一击,那位老师对他说:“你退一万步也绝对考不上表演系,就算你考上了,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如此评价并没有打消段奕宏学习表演的念头:“那时谈不上是对表演的喜爱,只是一份不甘心,一份倔强。”
段奕宏的确“倔强”,为此他付出了三年的代价。高二起,他连续三年报考中戏。第一次未过一试,评委老师说他“不够高,不够帅,文化课一塌糊涂”;第二年在二试时铩羽而归;第三年,在老师的推荐下,他上了中戏的培训班,为学费在果脯厂打了一个月工。最终,这个全班最用功的学生,以西北片考生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中戏表演系本科班,和印小天、高虎、陶虹等人成了同学。
大学四年坐冷板凳
命运的考验并没有就此终止。因为长得“惨”,没有女生愿意跟他搭戏。为了尽快走出负面情绪,他开始跟同学一起去剧组面试,但没有一次成功。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想过辍学,“早晨醒来想的第一个问题是我该怎么办?坐在课堂里,我几乎看不到希望,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段奕宏说,那时的自己太年轻,还不知道审视自己,只是在横向比较后心有不甘,于是他骨子里的“倔强”又显现出来。在悲观和沮丧之后,他找准了路数——努力学习,做到最好。大学四年,段奕宏是班里唯一没拍过戏的人,却是专业课成绩最好的学生。
1998年,段奕宏以全优成绩毕业,在已没有留京名额的情况下,中戏为他向文化部申请了一个特批留京名额,他如愿进入实验话剧院。此后,段奕宏开始了默默无闻的演艺生涯,先锋话剧《恋爱的犀牛》、电视剧《刑警本色》《大院子女》《一米阳光》等,都是他成长的见证,却没能让他出名。段奕宏说:“我一直对自己说,你走的这条路很长很长,什么时候成名都不算晚。我的心态一直很好,这要感谢大学四年的‘冷板凳’。大学里,我没有影视表演的机会,这对我刺激挺大的,但反过来,它帮我解决了最重要的职业心态问题。我要走的是一条很长的路,把每一步走好走稳是最重要的。我不在乎坐几年‘冷板凳’,我吃的也不是青春饭,男演员更需要积累。”
直到出演电视剧《士兵突击》,他遇见了不羁的老A队长袁朗这个人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言谈中,段奕宏对那个角色感恩不尽:“在行走的过程中,很孤独、无助,我只能带着感恩的心态对待如今这一切。”问及读书期间的自卑是否还存在,他说一直存在着,但不是对长相的自卑,而是对每个角色的诉求,“总是不自信,害怕不能完美地呈现角色。”他说,不愿意观众认为他长得漂亮,更愿意观众觉得他演得漂亮。
谈新片,五年前不敢演黑娃
如今,由王全安执导,段奕宏、张雨绮、张丰毅等联袂主演的《白鹿原》正在热映。片中,段奕宏饰演最冲动、最野性、最不羁的黑娃。他坦言,当看到影片全版本时,他对自己的表演非常满意,甚至觉得超过了想象。
“5年前,王全安在筹划《白鹿原》时曾经邀请我演黑娃,但我自觉太年轻,无法驾驭这个角色,所以婉拒了,我从不做无法掌控的事情。”段奕宏说,5年之后,他成长了很多,“我特别喜欢王全安的坦荡,他说这5年,他也有了积淀,才最终决定去拍这部影片。对于每个人而言,5年里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我也在时间的积淀中得到了成长,所以接下了这个角色。”他透露,再次接到片约时,王全安更属意他饰演白孝文或鹿兆鹏,但他更爱具有人性复杂性的黑娃,“黑娃是《白鹿原》中最具有生命张力的人物,除了本质的纯朴,他还具有对现状的不安分感,这种叛逆的东西,在每个人的青春期都有。”
王全安曾经表示,段奕宏率真、硬朗、野性的气质与黑娃相似。段奕宏笑称,他其实并不想被“外形”“气质”所牵绊,而是想拓宽戏路,“我一直在尝试类型片的演绎,每个阶段对自己的要求都不一样。目前我被定型为‘硬汉’,其实除此之外,温柔、阴柔、变态甚至同性恋,我都可以尝试。”
方言农活不在话下
黑娃是长工鹿三的儿子,自然逃不脱做农活的命运。除了挑水,他还要割麦子、撸麦子。拍摄期间,段奕宏与一群非职业演员生活在一起,他坦言向他们学习是最大的收获。“我面对每一个新角色都特别忐忑,特别诚惶诚恐,因为没有特别适应、特别得心应手的类型。面对《白鹿原》这样庞大的史诗题材,我一定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入境方式,我想到的就是劳作。割麦、捆麦,必须去熟悉和掌握农民的生活方式,这对我进入角色至关重要。”
站在海拉尔一千多亩的麦田里,段奕宏起初觉得束手无策,特别孤单:“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把自己归纳到哪一类型,我是来工作的,但当时的感觉更像是旅游,那种感觉很尴尬。”两个小时后,段奕宏逐渐自在了,“其实就是注意力的转移,一个人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像那么回事儿。当你特别想做好割麦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就会把被麦子割破手掌的痛苦都变成了快感。通过大量劳动提炼精准的细节,用关键动作来展示劳作的魅力。其实,每一个角色都需要自己去提炼那种力量、力道。”
除了农活,另一个挑战是陕西方言。段奕宏说:“技术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因为我可以去练。”于是,他恨不得天天把台词老师绑在屋里,顺利通过了方言关。片中,黑娃与田小娥的情欲戏尺度不算大,几乎是点到为止。段奕宏笑着透露,他原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电影与演员互相成就,有必要的裸露是可以的。拍摄前,我问导演要露到什么程度,正面、背面还是两面都要露?导演说这得上院线啊。”这意味着有一个尺度。
聊生活,婚姻让我温暖放松
2011年初,在拍完《白鹿原》后,段奕宏给自己放了8个月的长假。这段时间里,他陪父母去法国和云南旅游,最重要的是完成了人生大事——结婚。段奕宏把人生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出生;第二个阶段是从小学到高中毕业;第三个阶段是高中毕业到大学毕业;第四个阶段是走入社会到成家立业。他坦言:“结婚的目的,是完成我人生中的某一个阶段。我曾经说过,每个男人都会通过女人成长。婚姻给了我一种温暖和安全感,我从骨子里还是希望安定的。我可以通过作品去尝试不同的人生,但是生活还是我自己的。”
妻子王瑾是段奕宏在中戏的师妹,两人曾在抗战题材剧《记忆的证明》中有过合作,从而确立了恋爱关系。生活中,段奕宏堪称模范丈夫,对王瑾疼爱有加,处处为她着想,只要不拍戏就会陪她,给她做饭,陪她逛街。如今,随着段奕宏的忙碌,这种日子逐渐减少了。他说:“我现在的忙碌,让她更多的偏重于家庭,更多的是由她来做饭给我吃。”至于爱情保鲜的秘诀,段奕宏说:“尊重和信任。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相处学问很大,需要慢慢学习。”
段奕宏幸福地笑笑说:“生活不可能达到一种完美的状态,但我很知足,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至于完美的生活状态,他理解为“希望作品能被更多的观众所接受,能多陪陪家人”。他说:“我离不开家庭带给我的温暖,使我放松,也让我知道自己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