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任何一样东西，做到比较好的层次，都是很儒雅的，做导演的不一定要穷吼穷叫才有控制力，大侠是讲究气派的，不是张牙舞爪地跟人家斗，他讲分寸。这是著名导演李安谈《卧虎藏龙》的一段话，说得极妙。另外胡传海先生亦谈到：“中国京剧中武行最大的动作是翻跟头，但关公不能翻跟头，他是儒雅的，你看关公的像，没有瞪着眼乱砍的，他一定是在读《春秋》，西方大侠也不是见人就拔枪，他总是有那么一个派头。”

对啦，咱要说的就是这派头，就是这儒雅。没见过万家为先生的人，不妨可以作一番猜想，先考其名“万家为”，反过来就是“为万家”，就这气魄、就这高度不能不令人为之一震，再探其实，果不其然，身为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安得不为万家。

有一位领导说过，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说到万家为先生盖房子，造广厦万千，这是有目共睹的，暂且不表，而诸位可能不太了解的另一面我倒要好好说道说道。“柴、米、油、盐”非也。烟酒茶倒是不可或缺，说到烟正有一段佳话，说来话长，一日与会者甚众，敬酒递烟者频，至万总处，摆手曰“不用”，递烟者似有不解道，“记得万总抽这玩艺，今日为何，”且听万公道来：诸位抽烟之人，未尝没有戒烟之心，与身体无益不说，钱财耗费亦颇为可观，在农村有所谓“三年不抽烟，买头大老犍”，想吾辈之人交际应酬，日费百元于此，3年何止老犍一头，再说身体，晨起咳嗽，夜晚不安，妻小皆烦，吾亦倍尝此苦，存戒之心多年，然每每不能，至一日又令办公室保洁阿姨去买利咽去痰之药，阿姨倒是无意直言，说万总你各类利咽之药皆已吃遍，均于事无补，还能有什么药比你戒烟更有效。好啦，第二天，一支烟没抽，至现在，语毕大笑，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皆叹万总是奇人。坚毅之心非比一般也，至于酒嘛，本人不善此道，但见万公饮酒，心下倒是艳羡得很，三五小聚，推杯换盏，如饮甘露，席间侃侃，与尊者切磨缄规，与少者提携共勉，话藏机锋而不露，语调激昂转云间，洒脱不羁，曲折回环，时出古意，又添新篇。

恨不能酒也，恨不能酒也，万公令我羡。

更令我羡者非独万公之酒也，吾习书经年，识得万公亦全赖此缘，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前不知万公之书法竟达如此高深这般，前文谈及儒雅正是也，万公有一好，非此道中人不知也，其尝独坐一室，或对三五来访者，每每有点头会心一笑之时，吾察其多次想其当时已然游离物外，与会古人，一笑间，乃会苏黄之意，点头间，深觉其与二王暗合，继而掷笔投案，忽地坐起，转上3圈。返坐默然。或好或啊，真人生一大快事也。

万公室内壁张自临兰亭序一幅，自言昔日酒后，不胜夫人之叨，静处二刻所为，吾每观之皆流连不忍卒去，想昔日羲之书序之时亦乃闹中取静，曲水流觞，酒后所为，后再书之三，亦不能到，想来万公倒是暗合古人，亦是闹中取静，后复不能至此境也，珍爱之心，心同此理。真人生又一快事也。

所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为艺之道者，幸苦寒俭，入不敷出者众，虽世道清明，然艺术活动铺张之费颇为不菲，同道中人多受万公嘉惠，不但捧钱场，更能捧人场，万公非但于此，与公益事业亦最为热心，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古今多少事，都附笑谈中。兄弟故旧，更不待言。

想万公之言谈，记万公之状态，品万公之书作，羡万公之善饮，铭万公之能戒，真吾人之幸事也！

万公之儒雅，非此一烟一酒一书，万公之派头亦非独此一总一钱一事也，全在万公之人也，吾管窥之见，非能全道也，是名儒雅、是名派头也，是为记。

蒋海东

于天鹅湖畔竹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