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村西塱古村多座祠堂被不恰当使用连挂牌文物的祠堂也被租作货场
在旧时以“千年花香、百里河涌”而闻名的芳村,包括八条自然村的西塱古村祠堂众多,明代万历年间祠堂、清代同治年间古庙藏身于纵横街巷间。然而记者走访发现,这些祠堂的现状让人担心,不少被出租作仓库之用。念祖有祠,怡乐有地,部分村民对于祠堂、古庙的未来心存牵挂。
文、图/记者莫冠婷
礼佑关公祠外一片狼藉。
现状扫描
西塱下面包括麦村、江夏、南安、永安、大桥、花围、湛涌、裕安围共八条自然村。记者近日走进西塱内的6家祠堂、3家古庙。其中,2座祠堂、3座古庙属于区级登记保护文物单位,其余老建筑虽然在村民的宗族认同记忆中占有重要位置,然而多数却被出租作仓库之用。
忧:昔日祠堂今作仓库
从车水马龙的花地大道南走进西塱江夏村,拐入小径,藏身货场内、被围墙遮挡的咏梅关公祠仅因“崭露头角”而被觅得。然而,由于围栏阻隔,记者无法靠近祠堂。围栏的一边是私人货场,祠堂正处在仓库用地之内。但从围栏外,仍可见祠堂已挂牌为“荔湾区登记保护文物单位”。
记者发现,祠堂多处损毁严重:右次间被拆已不复存在,只靠一堵灰砖墙作支撑;祠堂的外地面被水泥灌注而填高了;左次间包台的麻石也断裂;祠堂梁柱被拉起四线街码(在架设变压器低压出线时用的)作为电线杆使用。
据资料,咏梅关公祠建于17世纪明万历年间,清代曾两次重修。广州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岭南建筑研究所所长汤国华介绍称,咏梅龙关公祠的虾公梁石雕很有特色,因为梁上用人物石雕很少见,广州陈家祠的虾公梁石雕也没有用人物题材。
江夏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婆婆表示,祠前地坪已出租,现今用作货场,祠堂刚好位于货场用地范围内。她说,村里把祠堂出租是为了赚些经费,“否则清明行山、端午爬龙舟的经费哪里来?”
喜:后人集资修葺祠堂
记者走访南安村、麦村、大桥村和永安村发现,数座未被挂牌保护的宗祠建筑,都经历着被出租用作货仓的同一命运。
建于清朝的礼祐关公祠是南安村关氏的分支祠堂,深三进。记者看到,祠堂门外堆满建材,被喷上黄色和黑色涂鸦的石梁柱甚是抢眼。内部约700平方米的空间内布满排水管、马达、电线等基建工具,还在内部加建厨房、洗手间和客厅。第二、第三进梁架基本不全,已改为混凝土结构。
而悦龙关公祠的牌匾已被毁,仅能从关氏族人口耳相传中得知其名为“悦龙关公祠”。祠堂正面已加建外墙,被刷上白色石灰水,还挂上“火锅”的广告牌。
提到文祐关公祠,永安村村民关叔和其他村民无比自豪:“这应该是芳村最靓的祠堂,约十年前,关氏村民和侨胞集资90万重新修葺。” 文祐关公祠建于同治九年,广三路、深三进。目前,文祐关公祠成为村民文化活动的公共空间,而遇上重要节日,西塱两大氏族之一的关氏族人都会在祠堂欢聚,举行活动。
专家访谈
警惕“合法性拆除”
记者:祠堂保护,难题在哪里?
广东省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广州大学建筑系教授汤国华:祠堂不应用作工厂或仓库,因为砖木结构存在火灾等消防隐患。目前祠堂保护存在难题有三:一是法律法规不健全,怎样保护利用没有具体细则可循。二是对于修缮资金来源,有些村民可能存在误解,祠堂的保护首先要靠祠堂的后人,贫困地区才由国家予以扶持。第三种情况是某祠堂被定为文物,但后人不在,而祠堂所在地的另一家族并不积极维护,任其丢空荒废。
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刘晖博士:祠堂保护的困难有两方面:一是不恰当使用,常见的是办工厂、做仓库、加建房子或阁楼,噪声、灰尘、机器产生的振动,都不利于祠堂的保护。二是不恰当的修复,很容易“修复性破坏”,比如贴瓷片就是常见的例子。
记者:历史建筑保护有何困难?
汤国华:法规未健全,名录未公布,是最大难题。目前,在历史建筑名录和地方性法规出台以前,有一种情况值得警惕注意,就是“合法性拆除”,对于已批复地块,在拆迁许可证未过期,和开发商与业权人谈妥的情况下,就有可能发生有价值的老建筑被拆毁的事件。
记者:祠堂的“活化”有哪些可行出路?
刘晖:目前珠三角地区一些“活化”祠堂的经验可作借鉴。比如,作为村民平时的活动室。在很多的城中村,年轻一辈对农业生产和村的历史已经很陌生,可把祠堂用作村史展示室,陈列出蓑衣、水车等农具,或展出民间工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