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的绘画主要是通过对摄影这种已经普及化的方式加以利用,将被“观看”的照片转化为绘画。观看的逻辑在绘画行为之先,不同的观看决定不同的绘画。理工科的学识背景以及文科的天赋自然决定了江洲的艺术有其自己的特点,他利用平面的照片却创造出照片难以比拟的生动的世界。 西方意义上的写实并非是对事物表象的经验性模仿,而是对物质世界的结构性探求。当历史发展到今天,这种探求的结果已不再一定是具有某些共性特征的视觉经验,而可以成为相对个人性的。对个人性经验的建立需要排除某些共性的经验,需要用新的逻辑来代替旧的逻辑。如果说绘画在摄影术发明之前,人就是相机,绘画就是照片,那么在数码摄影都已经普及的当下,人就不必再充当相机,绘画也就不再是照片,绘画应该成为一种个人的劳动方式,它的意义是人的个性赋予的。无疑,江洲的绘画就是用他自己的个性赋予绘画意义的,他虽然参照照片,但并不模仿照片,而是用自己的理解和分析赋予照片中各个细节以独有的个性,这是对机械世界的转译,也是对物质世界的重新发现,也可以说是对图像的激活,赋予了图像鲜活的感性能量。照片的世界是我们长期忽略的部分,对照片的探求也意味着对图像时代的结构性研究。从这个意义上看,江洲的绘画是面对照相世界的写生,相比较于传统意义上画家面对自然的直接写生,江洲的写生是创造性的写生,在方法论上是具有当代性的。
值得注意的是,江洲绘画中的这种当代性不是观念先行的,而是得益于他长期的生活经历,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他,既收获过学业有成的荣誉,也体验过打工者的漂泊人生,在经历了长久打拼之后,他从各种的复杂环境中走向成功,再从成功走向释然,这个现实历程的丰富性明显不亚于艺术的力量,也许真的只有这样的前提下的人生转折才可能造就这种当代性,毕竟其中饱含的多少智商的成分和多少人生的风雨坎坷是难以复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