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量创价往往是拍卖公司面对市场持续疲软的因应之道,尤其今年拍卖公司已普遍面临“征件困难”的窘境,大名头作品不易现身市场,低单价的作品更难高价成交,在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形下,也只能以量创价。从佳士得这次的拍卖图录便可看出,亚洲20世纪与当代艺术的夜场上拍作品量大且琳琅满目,跟以往一样包括中、日、韩和东南亚的作品,但作品的挑选包山包海,油彩、水墨,抽象、写实,传统、前卫通通入座,足见其野心。且在排序上把东南亚艺术置于前,中国的居中,最后又辅以日本具体派的作品,刻意拉抬东南亚,想顺势在中国部分制造高点,再丢出新兴的日本具体派试水温,其用心不可言喻,但就坏在此策略无法奏效。一开始东南亚便炒不起热度,紧接着的中国部分更凝聚不了买气,许多重量级买家早已耐不住性子提前离场,加上低估价策略,本用以吸引买家入场,却造成重要作品无法高价成交。
以往的亚洲二十世纪与当代艺术夜场,皆靠“三大巨头”常玉、赵无极和朱德群的作品撑场,三位艺术家作品的成交总额往往占整场成交总额的一半以上,但随着时间推移和市场普遍疲软,拍卖公司愈来愈不易征集到三巨头的经典作品。“三大巨头”作品丧失优势,在中国当代作品的征集上又无法超过前几家内地的拍卖公司,既顾不了台湾买家,又得不到大陆买家的青睐,买气涣散,当然难以成就佳绩。尤其这几年已把能卖能拱的三巨头作品几乎用罄,加上大陆买家接盘三巨头的作品意愿不高,原因无非经典作品早已尽落台湾藏家之手,现在还能在市面上流动的,也只剩二、三流的作品,与其拾人牙慧,不如在内地的艺术家身上制造奇迹。
当初为考虑内地买家人民币不易出境的问题,佳士得和苏富比纷纷进入中国设点,但此举现在看来实为一步险棋。不仅市场的布局,乃至拍卖的征件、时序、操盘和藏家的开发,都需与香港做分割,还得面对内地拍卖公司的竞争。尤其刚入内地,无法短期内接上地气,且在拍卖的运作上也没内地拍卖行灵活,买家卖家对这外来和尚仍停留观望,短期内更难建立生死与共的革命情感,战线是拉长了,但顾此失彼,难以兼顾,原先看好内地买家实力急于进入内地卡位的初衷,在成效上却大打折扣,前线丧失优势,腹背又受敌,才是佳士得的最大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