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基础上重新思考水墨问题,或许对我们有所裨益。至少,我们不再仅靠一腔热情和民族情感,不再简单地变换一下水墨的外壳就匆忙开始所谓价值观输出。我认为当下水墨文化的情形,处于自由生长的阶段,这个阶段最迷人的地方在于我们看着新的可能性不断出现,看着水墨这个符号正在生成新的含义。过早做出论断不合时宜,且有失公允,因为出于历史局限性使然,我们并无足够的能力预言未来的水墨文化体系。
如果非要对水墨进行评论,我只能这样描述:我们需要“年轻”的水墨。
这里所说的“年轻”,并非刻意要打青年牌,尽管我说的“年轻”里主要以青年水墨艺术家为主。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青年人都具备年轻人的知识结构和思维,也并非所有的老年人都墨守成规,团在古老的文化体系内吃皇粮。之所以要讨论青年水墨,是因为我们试图寻找水墨的一种年轻状态:开放,多元,不断生长,不断革新,充满着各种未知和可能性。这种年轻的、充满生命力的状态,是水墨文化在新时代的自身需求,对水墨的延续至关重要。我相信,生命力的旺盛终究会促成新的思考和新的尝试,肉身的状态几乎决定着思想的状态。
一直以来,我们本能地认为水墨是一种古老的文化形态,以至于我们断言这种语言体系只能承载、记录那些老化的知识和思想,也正因为这种印象,我们把旧与水墨挂钩,似乎只要一提水墨,就意味着要开始听老人唠叨。水墨的生态之所以在今天备受诟病,它过多地承载了封建时代、意识形态时代直至计划经济时代的思维模式,文化的权力化、知识结构的封闭和保守、计划经济时代的思维制造出许多不合时宜的现象,但我们不应因此彻底放弃水墨,毕竟,这个携带了我们文明基因的艺术门类不仅仅是我们生活的趣味,它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所创造的文明,成为我们观察世界、思考现实、处理关系的共识基础,我们称之为“传统”。文化本质上是一种跨越时间的共识,它无关对错。这种共识造就一个民族的气质和观察世界的方法,生产出独立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