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中原
今天,“新文人画”不是一个画种,而是一种主张。既然是主张和呼吁,那就意味着当代缺少文人甚至是没有文人画。事实上,过去的所谓文人画,也不是一个画种,而是一种笼统的称谓。
文人画在古代来讲,是个伪命题。古代的画家如果没有文人的修养,很难进入绘画史。但古代的“文人画”这个概念也是从广义上来说的。严格来讲,古代的文人画家不能统称为“文人画”家,因为文人这个概念有点泛滥和笼统了,实际上大部分文人应该叫士大夫,也就是我们通称的文官。
称之为士大夫或文官,并不等于就降低了他们的文化身份。有人非要区分出董其昌、文徵明与徐渭的区别,我认为没有必要,单从身份上来说,他们本质上都是文官群体,至于做官的大小与仕途的好坏,则是另一回事。中国古代的文人或文官群体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们想进入仕途;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想刻意回避自己的官员身份,要标榜为文人群体,即便是像乾隆这样喜欢附庸风雅的伪文人,也要自我标榜为文人。这说明他们对文人身份的看重和向往,但我们在进行理性判断时,应该清醒——写了几首诗,就能说是文人吗?画了几幅带款字的画,就能说是文人画吗?如果是这样,那今天凡是拿起笔杆写公文的人,恐怕也要称作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