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的引凤图

于建华(大河鉴宝书画鉴定专家)

陆小曼早年能歌善舞，能戏曲、诗文、外语、书画，虽都不专，但算得上多才多艺了。中年以后即“专”事绘画，卓有成就。

陆小曼对绘画的“专”，的确是“逼”出来的。先是略带被动的“专”——徐志摩为了逼小曼学画学出成绩来，小曼的绘画老师贺天健与徐志摩、陆小曼 “约法三章”：老师上门，杂事丢开；专心学画，学要所成；每课八十大洋，中途不得辍学。在严师的严管之下，陆小曼潜心学画，长进神速。只可惜，学了一年有 余，徐志摩不幸遇难，小曼伤心欲绝，停止了学画。主动的“专”是徐志摩去世十年之后，这十年间照顾小曼的纨绔子弟翁端午也山穷水尽了，小曼不得已又“专” 绘画了；1941年6月在上海《申报》刊出了一则《陆小曼山水润例》，以“清秀脱俗，飘逸潇洒”的山水画应市，糊口度日。

陆小曼颇具才情，对于绘画甚有感觉，除工山水、人物，尤其仕女和花卉翎毛亦能上手。这幅《引凤图》虽仅是43×26cm的尺寸，但画笔工细妍 逸，的确以小小许胜大大许者也。画上持箫女子黑黑的头发盘在头上，水墨层层勾染，很有质感。柳叶眉，杏仁眼，一笔勾成的玉鼻下是樱桃红的小口，五官端正， 美哉靓兮。衣纹细线勾勒，润染淡淡的粉红，领口和袖口湖蓝凝妍，配一条鲜红的、几乎飘拂至地上的丝带，尤显得妩媚可人。表情上略带几分沉思。

“吹箫引凤”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故事，出自西汉刘向的《列仙传》。相传秦穆公的女儿小名弄玉，如花似玉，吹笙自成音调，其声宛如凤鸣。有天晚上弄 玉吹笙，引来美少年萧史的美妙箫音。弄玉爱之，穆公弄来萧史，伊们天天在凤楼合奏笙箫。某夜，正在合奏，忽然一龙一凤应声飞至，于是萧史乘赤龙，弄玉乘紫 凤，双双翔云而去。因为笙不入画，故古今画家作《引凤图》，多是让女子持箫，以为画面增添美感。

画上署题：“引凤图”，创作时间“乙酉年夏七月”，落名“小曼陆眉于海上曼庐东灯之下”，钤印“陆眉”朱文、“小曼”白文。“乙酉”是1945年。

陆小曼(1903～1965)名眉，小名小眉。江苏常州人。徐志摩室。1920年以父母之命嫁与军人王赓，后因志趣不合离异，旋嫁与徐志摩。《海上绘画全集》称伊：“擅长国画及翻译，善演京剧。青年时从贺天健学画。为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上海市文史馆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