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听说您会举行一个“落叶归根”的开幕式,能解释一下吗?
刘春潮:我的展览以几万片枯叶铺就地面,这是有意设置的场景。开幕式采取观众拉动绳索,新鲜绿叶从空中飘落地面的形式,寓意“落叶归根”。枯叶与绿叶本身就是生命开始与结束的两个阶段,这与装置“碑”中莲蓬色彩由绿到红,再由黑到金的象征是吻合的。人生与世界均是碎片,包括我们无法忘记的每个里程碑,但所谓的完整正是由这些无数个闪光的碎片构成的。
可以说,这次展览是我关注自然,关注生命与生态,在东方美学的探索道路上的一次小小实践。
心中的“莲”
●传统的限制
中国画历经千年演变,形式法则早已健全。现代人尴尬地重复着被解构得体无完肤的笔墨体系,说创新,说发展,却往往事与愿违,导致的结果是中国画在很大程度上被导回了原来的意义领域,它的现代性事实上并没有最大限度的凸显出来。
●意义的生成
离开实践背景的实践只是体力活。《爱莲说》虽然只是我某一时段、某一理念的实践载体,但它忠实于我的内心,验证了一些事实,那就是绘画、我和社会三者之间的存在关系。抛开社会意义不说,于我个人,《爱莲说》系列的意义在于:对业已定型的传统文化符号——莲的解构及新意赋予,而意义的价值就在于第一次的赋予。
●说的可疑 听的误差
作品是艺术观念的物质载体,是艺术家心、情、性、智的具体呈现,但心灵与物质之间的转化的过程中,艺术作品不可避免地与艺术家的心、情、性、智产生距离,因此"说"的过程既是阐释的过程也是误导的过程。而听者有更大的主动性和自由性,这就预示了“说”、“听”之间误差的必然性,当我完成以上的转述,其实也已或多或少的歪曲它。
●留恋的诀别
个体的声音如果不介入群体的“合唱”,它是孤独的,却未必是不和谐的。但个人经验一旦被集体无意识取代,它无疑是可悲的。一方面我留恋于根置于自己血管深处的传统文化,一方面却不得不努力挣脱这种令人窒息的禁锢,与惰性创作诀别。
专 家 点 评
王永:爱莲者的爱莲说
(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常务副主席、秘书长)
刘春潮是我们广东省当今青年美术家中特别突出的代表。首先,他是一个优秀的美术家,他创作了大量优秀的美术作品,在全国各大展览中入选并获奖,为中山的美术也为广东的美术争得了荣誉。同时,春潮还是一个优秀的美术活动家,以及组织策划者。作为中山美术馆馆长的他,这么多年来策划了大量的非常有质量的、有品位的展览活动,也为活跃中山以及广东的美术活动作出了很大贡献。
春潮的《爱莲说》系列作品是一组优秀的作品。首先,他喜莲、爱莲。他这么多年来把莲的精神、品格、内涵深深地注入他的生命中,来指导他的生活,指导他的创作,他是一个真正的爱莲者;第二,他咏莲、颂莲。写了大量的诗歌,借助文字的方式来抒发他对莲的理解和这种特殊的情感;第三,他画莲、悟莲。他对莲除了情感上的爱以外,还利用他自己对莲独特的审美体验来画莲。除了创作其他作品外,他从上世纪末就开始进行《爱莲说》专题创作,以莲为实践载体,创作出了大量颇具影响力的莲花作品。这些作品内容与形式结合,既传统又开放,既东方又世界,既哲理又亲切……
邱正伦:重现的东方美学
(人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
在整个当代艺术格局中,刘春潮的出现至少从一个特定的角度为中国本土艺术的当代转型提供了一种富有东方美学精神的价值指向。
置身于刘春潮的诗画空间中,你会产生一种十分强烈的感受,似乎有一种熏香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从嗅觉中获取,而是从画面的视觉深处溢出,源于一种东方佛教智慧的精神引领。在这一系列作品中,刘春潮将绘画、诗歌、哲学融于一体,彼此之间不能分割,由此构成具有独特东方审美气象的作品面貌。为从根本上实现中国本土文化的当代审美转型,他从中国漆画艺术的传统质材中开掘出具有强烈东方神秘美感的艺术表现形式,使得整个作品既具有本土性又具有当代性,或者说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
总体上说,刘春潮的作品之所以赢得当代艺术界的普遍关注,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的作品中蕴藏着中国当代艺术深刻转型时期的审美期待--自觉告别当代艺术的西方情结,从东方本土文化资源中撷取创作灵感,排除一切干扰,直抵中国本土文化的精神根系,让隐匿和几经消失的东方美学得以重现。
(文章来源:中山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