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那怎么培养“火眼金睛”呢?
程恩嵘:首先是热爱,这样才有耐心踏踏实实 做研究。1999年张大千诞辰一百周年,四川博物院举办他的大型展览,我在那里整整看了两天。另外,培养“火眼金睛”,实战也很重要,必须用真金白银,甚 至得有切肤之痛。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只要是张大千的拍卖,我都会参与,我见的东西多了,过手的东西多了,有时甚至可以凭借“第六感”来立判真假。
张大千的早期花卉和晚年泼墨泼彩是赝品“重灾区”
记者:您有没有买到过赝品?
程恩嵘:肯定有,因为我的鉴定水平也是渐进提高的。比如早年买过一些东西,觉得很精,甚至过了几年也卖出去了、赚了钱。但隔了一段时间,同样的题材又出现了,不是我那幅,这时才惊觉当时买的有问题。
记者:您觉得张大千哪类作品赝品率最高?
程恩嵘:假画层出不穷,而且技法越来越高,其中有两个题材的赝品最多。一是张大千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花卉,不知骗了多少人。张大千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之后的 作品水平很高,因为他那时从敦煌回来,又临摹了很多宋元时期的山水人物,水平有很大提升;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张大千的工笔重彩,假的也有,但比较容易露怯; 而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小写意,因为张大千当时笔头子弱一些,所以赝品就不容易被看出来。
还有一个赝品“重灾区”是晚年的泼墨泼彩。这类画鉴定有难点,大陆这边看他1949年以前的作品很厉害,但看晚年的泼墨泼彩是弱项,这方面海外、中国台湾就比较厉害。所以他们那边仿得好的泼墨泼彩,来到大陆,也会骗倒不少人。
记者:您从来不买特别贵的东西,而是从中低档入手。看来,如果策略对了,中产阶层也可以创建有品质的收藏体系?
程恩嵘:当然。比如我2002年在嘉德买过一幅张大千的没骨山水,18万元落槌价;2005年我还买过一件勾金牡丹,是当年林百里的经纪人从张大千的红 颜知己李秋君家人手里买到的。我买的时候才30万元出头,而这两幅作品,这几年都有拍卖公司给我每件保底2000万元,希望我送拍。买对艺术品是最重要 的,不一定是很贵的艺术品才能升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