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丙戌),已到知天命之年的畫家正忙於博士畢業創作和論文,日日與徐渭神交,用水墨大寫意畫了一幅《徐文長造像》。徐渭一生可圈可點、可記可畫之事甚多,畫家偏偏選擇了他在獄中著書的場景,為了突出人物的痛苦與落魄,還特意把木枷鎖與鐵鏈畫在前景突出位置。歷史上的徐渭身陷囹圄期間得到過朋友與官府的許多關照,這個場景反映的其實是畫家自己彼時彼地的困境感:近則是畢業創作與論文的壓力,遠則是站在人生中間點上,那種四顧空茫的虛無感和無力感。然而這個階段他的思想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對立變成面對,質疑變成解說與消解。正如畫上幾塊漲墨之間的留白形成了高高的小窗洩露了天光。眼前沒有門,頂上卻有窗,人生境界之高遠,不是因為盯著自己的腳下的影子。畫家把對自己苦難的咀嚼,化成了對普通民眾乃至底層貧民更為寬厚而強烈的人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