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临好太王碑六尺四条屏-小
道谓法。古来书家众,唐宋以来犹多,而余唯喜商、周、秦、汉、六朝之书,非摈弃颜柳,亦非讥嗤苏黄,因源流有自,皆出高古。甲骨瘦硬似人之骨干,籀文留金似人之魂魄,秦篆汉隶似人之质朴,六朝楷则似人之顾盼。积年以来,拓本稍集,书房展卷,莫不为之神飞逸动,白日独坐,看布白错落,领悟其精彩,静夜有感,观波折之流动,求笔法之由来。或或不寐,临池以尽兴,不觉东方之既白。浸淫日久,恍惚其中,觉万象生华,皆天地之无尽藏。斯之道者二。
道为友。子曰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余之书房,有先贤之著作,常读之,觉其千载下须眉栩栩生,其言真,不媚我,不欺我,可谓直。又藏今人之书,或考遗迹,或参迷惑,镂分细缕,解疑答惑,渐开迷误,可谓之谅。又常有贤人大德来访,书房对坐,清茶一杯,纵谈古今,议论书艺,余常出藏品共赏,或题跋以诉源流,或考证以增见识,或莞尔一笑,或啧啧称奇,云烟过眼,可谓多闻。书房之得,余教益良多。斯之道者三。
孔子云:“ 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富非余所求,余得斯道,而又能从吾所好,真余之幸也。乃悟人生万象,道家之虚非虚,儒家之实非实,虚实之间,人为宾客,宾客为我,皆得之于自然,亦归于自然。
有斯得,故铭余书房“惟道是从堂”。
甲午谷雨后一日午夜于惟道是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