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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两翼 碑帖之争的背后(图)

2017-06-30 12:43 文章来源:北京商报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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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本无碑与帖的分野,只是作为两种不同的体系客观地存在着,清之前并未有人对书法进行碑和帖的区分,或许因为魏晋之后人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由“二王”父子确立的行草典范,碑版也逐渐被遗忘,而碑学和帖学于清代的提出及其分野和帖学的衰微不无关系。行草自魏晋成熟以来,历经唐代的发展,宋代的“意造”,元代的复古和明代的狂狷,至清初赵董书风的笼罩,渐趋衰败,毫无生机。在此“穷困潦倒”之时,金石考据学的兴起,将人们的目光引向了金石碑刻。金石碑版书法苍茫浑厚的金石气,真率朴拙、奇肆散漫的体势,生动活泼、丰富多变的章法组合,与清初一味光洁流滑、纤巧萎靡、规整板刻,匍匐于赵董脚下的书风对比鲜明。清人开始有了革新的愿望,唐碑首先成为取法的对象,以唐碑之骨气济帖学之疲软,又因其与刻帖接近,易于入手故。后又认识到唐碑由篆隶蜕变而来,遂上溯秦汉。尔后,魏晋南北朝墓志造像也逐渐成为清人开拓创新的源泉。清人对于碑的学习,初仅得其形似和表象,至邓石如出这种状况大有改观,他的书法从印入,于篆刻中深刻体悟到金石的味道,并以一管羊毫笔逆锋行笔践行之,如“有物以拒”,创造出凝涩苍茫、浑厚朴拙的笔法,至此清人才真正地找了写碑的方法。在阮元提出南北书派分野并将北碑和南帖相提并论的基础上,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提出尊魏卑唐的主张,大唱北碑,并为之摇旗呐喊,“迄于咸、同,碑学大播,三尺之僮,十室之社,莫不口北碑、写魏体,盖俗尚成矣”。从此碑学取代千余年的帖学传统,成为书坛主流。

碑学风行后,人们也逐渐认识到纯学碑的弊病,或生硬,或草率,或荒蛮,或支离……没有帖的调和,不免失于温雅与醇和。大唱北碑的康有为于晚年也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作品的题跋中感慨道:“自宋以来,千年皆帖学,至近百年,始讲北碑……千年以来,未有集北碑南帖之成者,况兼汉分、秦篆、周籀而陶冶之哉,鄙人不敏,谬欲兼之。”从中可以看出康有为晚年希冀融碑帖于一体,终因“不敏”而未能达到。康南海“集北碑南帖之成”的夙愿,至沈曾植出才得以实现。沈寐叟早年精于帖,出入于黄、欧、米三家之间。晚年由帖入碑,又旁涉简牍、漆书、石经等,“熔南北书流为一冶”,既有帖之温雅灵动,又不失碑之浑朴生拙。由于能兼收并蓄,融会贯通,所以表现手法也异常丰富,“异体同势,古今杂形”,更是前无古人。后之于右任、黄宾虹、林散之等书家的成功莫不得力于碑帖融合之功。

关于碑与帖的融合,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以碑为基本面目,行笔间加入帖之韵律和节奏,沉雄朴茂中透出婉转灵动,以沈曾植为代表;一类是融碑于帖,就是以碑丰实厚重的用笔运行草之体,这样的方法更好地体现了“融合”的含义,因为以行草为体,只是在点画的内涵上融入了碑的元素,碑的特质更加隐晦,以黄宾虹和林散之为代表。另一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哪里用碑哪里用帖,真正做到了融会贯通,达到了“化”的境界,以于右任为代表。

碑和帖作为书法的两个不同体系,各有所长,如阮元所说:“南派乃江左风流,疏放妍妙,长于启牍;北派则是中原古法,拘谨拙陋,长于碑榜。短笺长卷意态挥洒,则帖擅其长;界格方严,法书深刻,则碑据其盛。”所以我常将碑和帖比之为书之两翼,缺一只翅膀就掌握不了方向,容易迷失,也指定是飞不起来的。或许这个比喻不甚恰当,因为在生物界两翼的大小、形状和分量要几乎等同才算得上健全,而书之两翼碑和帖结合的比重不一定要等同,可以有所侧重,但不可偏无。

书法作为一门艺术,已从读的文本转变为看的图式,成为纯视觉欣赏的造型艺术,书法的本体就是形式构成,注重形式构成显然已经成为当今书法发展和创新的可能。所谓形式构成无非就是强化和追求点画的粗细方圆、结体的正侧大小、章法的疏密虚实、墨色的枯湿浓淡以及空间、节奏等各种对比关系。碑与帖几乎涵盖了所有形式构成中的各种对比元素,有了碑与帖的积累,就具备了形式构成的坚实基础,强化各种对比关系,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作者系当代著名书法家、篆刻家)


责任编辑: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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