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1880年10月23日——1942年10月13日)
今天在微信上偶然看到一篇标题为《看弘一法师》的文章,文章批判弘一法师遁入空门的实质不是谦卑,而是逃避,并认为西方诸如尼采、海德格尔、叔本华、贝多芬、托尔斯泰等才是生命的激越。此文写道:“新时代人类文化闪烁的巨星大擘,没有出现在东方。东方文化停留在农耕文化的士大夫情怀和佛学的对生命的否定。中国人似乎从《封神榜》小说里还未回到当下,在孤灯苦雨中,回到深渊般的自我封闭中。”
我非常理解国人对西方文明巨擘的崇拜,但我不理解的是我们在崇尚西夷的同时常常会有人误读前贤,在信息资讯如此发达的自媒体时代,在当代艺术口号空前高涨的今天,居然还有人用留过洋的中国话剧奠基人、中国第一个开创裸体写生的李叔同先生来作为典型批判国人“深渊般的自我封闭”,这种自毁三观的滑稽比较论在我看来是恰恰中了西方的毒太深。
愚以为,弘一法师正是近代的宗教界、文艺界巨擘,他闻名于僧俗两界,潜心戒律,著书说法,实践躬行,并被佛教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佛学也从来没有否定过生命,恰恰是佛学让我们看清了生命的无常。相信是觉悟的开始,修行在路上或可谓修炼灵魂,人生活着的意义正在于痛并快乐着的精进与自在。而我们浮躁的当下最缺乏的就是民国先生的文人风骨与士大夫担当精神,这种精神与西方的贵族精神是不二的。
弘一法师的弟子丰子恺先生说:人生可以看做三层楼。一层是物质生活,二层是精神生活,三层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艺术的最高点与宗教相接近,二层楼的扶梯的最后顶点就是三层楼,所以弘一法师由艺术升华到宗教是必然的事。财产名誉都是身外之物,学术文艺都是暂时的美景,连自己的身体都是虚幻的存在。只有上到第三层时,才知人生的彼岸。他们不肯做本能的奴隶,必须追究灵魂的来源,宇宙的根本,这才能满足他们的 “人生欲”。如有人上不去第三层,至少要爬到二层半看看。多么令人羡慕的人生境界啊,我等凡人什么时候才能获此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