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叹》  192×98cm

古老的歌谣

走进胡杨林,我感叹,啊!在世三千年的树啊!你就在这样神秘而古老的矿野里,在这生命的禁区中生命着,守望着。

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腐。一棵象蒙克画的呐喊一样形象的胡杨树低声告诉我:“不,我的朋友,你说错了,我和地球同岁!”我问我的前生,你来过这里吗?你看到过胡杨吗?是否和我现在见到的一样?我的前生说:“一样,那时你是一只不杀生的恐龙,就在这片胡杨林里靠吃胡杨叶生息着。”岁月就象一阵风,把一切吹走了 ,又换一种状态被吹回来。就如你灵魂走进了人类,你原始的骨头尘封在这片胡杨林里变成了化石,等待你的灵魂来解读。你肯定忘记了你的前生,也不认得变成了化石的你。为了让后来者了解这片土地的往事,胡杨树从恐龙时代至今一直保持着原貌,将灵魂和躯体紧紧拥抱在一起,守望着一代一代的人类来这里解密昨天,解密过去,又尘封当代。

你知道吗?维纳斯曾是你的情人,她也被收藏在这片沙海里。有一天,你和维纳斯在胡杨林里游玩,你爬到树上把喝完水的葫芦捆在树上,而维纳斯趟在沙漠上睡着了,风把她的衣服吹走了,你的灵魂随着风去找寻维纳斯的衣服,迷失了方向就再也没有回来。可怜的维纳斯孤独地带着惆怅沉睡了一千年,胡杨树静静的守望着她,不知是那一年,一些恐龙进化成了洛驼,于是有了沙漠之舟。骆驼成了维纳斯的守护神。一棵古老的胡杨告诉我这里过去有很多水,是海洋,后来水少了,变成陆地,来了好多人类,养了许多牛羊马。他们一起喝水,再后来把水喝干了,他们的灵魂和躯体分离了,风带走了灵魂,躯体尘封在大地里变成了历史。

我产生幻觉了,遥远的天宇出现海市蜃楼,人类在那里歌唱起舞,我想靠近她可完全不可能。在胡杨树下还有一群人在弹唱着古老的歌谣。胡杨树那酷似五线谱.的年轮里记录下了歌谣的旋律。神秘而悲壮的胡杨林,你那永恒的守望,是一种怎样的等待?让风停在了我的指尖,音乐的旋律模仿着大漠的精神。无法躲避的宿命,早被攥在了你的掌心,那纵横的纹络,隐藏着多少古老的故事。在无数的命运的轮回里,我找不到一条笔直的路抵达我的归途。

关上门吧,只留下一扇小窗,让白色的光提醒黑夜,你把我交给往事,我把你留给明天。请宽恕我的鲁莽,我要带回一捧沙土放在画室里,好让我时时想起你。

陈少林

2017年冬写在故乡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