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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性之“吞污水墨” ——看郑宝成水墨画展(组图)

2018-03-19 20:14 文章来源:人民美术网  作者:姜丰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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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灵性菲勒斯

郑宝成,一位才华出众的非主流雕塑家、汲取了中国根雕与日本浮世绘艺术营养的神秘主义者,他也是一位不断开拓着水墨表现语言的先锋艺术家。拿掉这些标签,宝成究竟是谁?最初的见面是在一个诸多画家聚会的火锅店,远看他似乎“面目凶狠”,近看他一笑,脸上的肌肉就绽开来,眼光熠熠,友好中带点草莽之气,然后见他在群侪当中会哈哈的豪笑,会讲种种趣谈,谈艺术更是常有真知灼见,常成为聚会的中心点。于是我们不妨判断,这是一位有着强大生命意志力的艺术家。

待到一一细看郑宝成的作品,尤其是水墨画部分,不由得惊叹他想象的雄奇与诡魅。其画作常用反复的积墨、渲染做出千姿百态的鬼域幢幢似人兽交征的场域,视觉冲击力使人眼前一亮,有时候一个身体冗长的双头怪物身上坐着一个个面目不清的菩萨,有时候明显是老子骑青牛出关的图景中人牛身形错位、变形,有时候大片黑云压城城欲摧似的浓墨中显现菩萨拯救的微光……不一而足,尺幅也大,几乎所有的画面中的人物都有一个黑漆漆的阴茎形象或有意或无意出没于中,看多了甚至使人有窒息之感,“我喜欢德国新表现主义、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等系统中的画家,如我喜欢德.库林、基弗、罗斯科他们那样的‘大画’,看到了就特别有身体经验的快感,我的画得还不大,但是我还在不断发现我的语言。”他说。

宝成的绘画过程特别顺应创作激情,并有意将他的情绪性经验与他的知识结构呼应,而这种知识结构又是纷繁驳杂的,从他书架上的鲍德里亚、翁同龢到古今中外的画册,从他画了又画从古人今人乃至自己身上寻找灵感的诸多探索之作,从他那看似是生殖崇拜意象实则是反思当下种种庸俗人际关系乃至权力对人的异化的理解,从他在带着充盈身体感在场的丰富谈吐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似乎是在急切地寻找、探求着什么,正如他自己说,“每当有一幅画完成之后我感觉它的表达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期,我就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而这幅画,往往会是比较成功的。这样的画的完成也是自然而快乐的,可遇而不可求,就像做爱,不能有第三者的介入,似乎有种根跟画面搏斗的感觉,其中偶然性的地方多,但一旦成立,这样的实验就成了绝妙的创作。”说的时候,他的眼角闪烁狡黠的光,随后是淡定而优雅的微笑,给人一种极为真挚的感应。绘画,大概于他是一种精神的庆祝与生命力的欢腾,这是一位在绘事中找到了大快乐的艺术家气质颇重的、有多方面才能的画家。

其人其画,带着一种属于生命本真的欢乐奔腾的意志力,从身体感性到身体政治,直至对于存在对深切的形而上反思,倒使人想起他说过的,“人类所受的苦难有精神苦难也有物质苦难,我们民族所受的精神苦难实际是大于物质苦难的。”其实他的画作背后带有的文化关怀是不言而喻的。

这关怀为何?他那脱胎于原始根雕艺术、浮世绘式情色情景的画中阴茎代表着什么?他是如何面对这个驳杂当下的现代性思维的挑战并形成自己艺术语言风格的呢?

阴茎的词源实则是菲勒斯(Phallus),源自希腊语,是男性生殖器的图腾,亦是古希腊礼神歌队的祭礼的喻词,在近现代以来的精神分析学派中,菲勒斯则已成为权力的隐喻和象征。毫无疑问,我们如果抛开仅仅瞩目于情色的窥视孔看宝成的画作,从中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主体人生命历程的挣扎,时代语境的困局,对生命能量的转化、净化、升华,对民族文化的深深理解与融会,这些都融在他的画中,如他的画往往看起来气魄宏大、线条流转自如,但在细部又常有铁画银钩、曲折动感的感觉,刻画精细,力求在逸动中给人锚定主体意志的力量感,画中动用中国《山海经》等神话资源乃至沃霍尔、汽水瓶等现代“都市神话”元素,似乎所有的时代都在此时代交汇了,引人思考他在画面背后对时代的深切关怀。菲勒斯,则是这些关怀的中心,一个他似乎无法逃避的表达的构成之元素的中心。

他的画容易让人想起帕索里尼的电影《美狄亚》,它可以说是一部关于菲勒斯的电影。电影中着力刻画了男性气质的神秘和悍然以及女性对它的迷恋与跪服,但最后二者又判然有别。此剧源自欧里庇得斯的名剧《美狄亚》,其“杀子惩夫”的母题原型演绎于高加索广袤原野的洪荒景观,触目惊心的活人祭祀,烁石熔金的烈日。但在宝成这里,他不是简单调用这一西方菲勒斯中心的文化资源的,并且恰恰相反,他似乎只是揭示一种当下混杂现代性中的菲勒斯存在的本真,以展示他恣意汪洋的生命底色,一切的一切,仅仅在水墨晕章中不断的渲染、流动、揭示、达成,而其情节性的、叙事性的部分减到最低,减到画面构成自身的零度,最后使我们更多只是去欣赏画面自身的对话呼应关系,看出他对菲勒斯神话的觉察、反思乃至净化之后的礼赞。

宝成画中没有对男性气质的过度发挥及其神秘强力的礼赞,也没有对女性的看视、色欲中反过来导致的女性意志力表现的扭曲,有的只是对人类从古典神话到现代波普、新表现等艺术“神话”的拆解与重构,使人重新打开看视的目光,看见我们在这个生存空间日益扁平化的地球村里人类的处境与生命意志力状态,然后我们不禁间瞬间的回眸,发现了自身人与魔交织的本质存在。

照理说,菲勒斯就是菲勒斯,代表一种共通的人类感受的不可消解的核心,但是宝成的图式语言与文化潜意识没有显在的文化资源的生硬挪用。他似乎只是在水墨创作的解衣磅礴中挥洒着才情与生命意志,菲勒斯成为必要的障碍与阻隔感,如同标点符号一般在他的许多画中中落下生殖器的生硬形象。

阴茎出现最多的形象无疑是他所绘的水墨人物,尤其是幽灵式的水墨人物,揭示了一种死而不息的存有,可以说是大地上未曾在活人心中安眠的死者,可以说是如同卡夫卡的城堡般似有若无统治着人类的一种精神核心,可以说是庄子笔下那妨碍主体人“安时而处顺”的“帝之悬”。

事实上,宝成用木雕、石雕、铜雕、琉璃雕塑创作过一系列“灵与魔”主题的前卫雕塑,水墨画可以说是其内在精神的延续,从而彰显他的知识分子本位之人文关怀与种种身体政治、社会议题的曲折反思。菲勒斯是无所谓东西方的,然而宝成用极度东方化的水墨(源自他极度娴熟与探索性的雕塑艺术),彰显了这一永久刺痛我们眼睛的菲勒斯的存在。正是由于有了菲勒斯,魔鬼式的幽灵在不断繁衍生息,以种种身体姿态(宝成的水墨中俯拾皆是)与混杂现代性的人魔不分的场景互动,最终产生极度灵性的向度,刺痛我们的视觉。

责任编辑: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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