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书,就是楷书,也叫真书,正书。张怀瓘《书断》称他“真书绝妙,乃过于师,刚柔备焉。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秦汉以来,一人而已。”真书在汉魏之际尚是一种崭新的书体,还未定型。草隶、草书及行书笔法的进一步静态化是真书笔法的滥觞。锺繇曾经学书于刘德升,而刘对行书则有首创之功。锺繇有很好的行书基础,又擅长隶书,在此基础上他从有汉以来民间流行的隶书中,把那些打破隶书规矩、方正平直、简单易写的成分集中起来,以真书的笔画代替隶书的蚕头燕尾,并参以篆书和行书、草书的圆转笔法,对当时的真书体式及其笔法加以整理、提高,使之趋向于统一,更加定型化。不过因为锺繇处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他的真书与后来的以“二王”为代表的真书有很大的不同,在用笔上化方为圆,沉着凝重、尚翻、外拓,所以有飞鸟骞腾之姿;在结体上多取横势,隶书痕迹比较明显,重心居中甚至偏下,有古拙之趣味。另外他的真书有不少字的偏旁简直就是行书甚至是草书的形态,所以其真书有种飞动之感,难怪梁武帝誉之为“群鸿戏海,舞鹤游天”。对于锺繇书迹的真貌我们今天已经很难看到,流传后世的多为摹刻的帖本,著名的有以王羲之临本翻刻的《宣示表》以及《贺捷表》、《力命表》、《荐季直表》,这些书迹原本均为奏章,表明楷书已登上大雅之堂。其中《宣示表》最具代表。虽然经历代翻刻,甚至真假难辨,但所有的翻刻者抑或是作伪者其主观上还都是想体现出锺书原有的风貌的,所以纵然翻刻、作伪者水平参差不齐,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能看到锺书的大致面目的。
行狎书,即行书。书写起来比楷书快捷,辨读起来比草书容易,所以作为书信往来常用的字体,也称“相闻书”。当时擅长行书的还有胡昭,颇具影响,人称“胡肥锺瘦”。钟繇行书失传,风采难见。
锺繇处在一个书体演变的重大历史关头,他的书法古雅质朴,上承秦汉之余续,下开两晋之新风,在书法史上具有承上启下的地位,。虞和《论书表》中说:“锺、张方之二王,可谓古矣,岂得无妍、质之殊?且二王暮年皆胜于少……”。在虞和看来锺繇书法的质朴之风乃是天然之象,非人力之可为,而二王的妍美是功夫之精的结果。对于锺繇的书法书法后人还有很多赞美,如传为梁武帝所作的《古今书人优劣评》称:“锺繇书如云鹄游天,群鸿戏海,行间茂密,实矣难过。”他甚至认为在书法上没有谁能够超过锺繇,说“逸少至学锺书,势巧形密,及其独运,意疏字缓”,“子敬之不迨逸少,犹逸少之不迨元常”。就连王羲之也曾说:“顷寻诸名书,锺张信为绝伦,其余不足观。”可见王羲之对锺书的钦佩,也足以证明锺繇书法水平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