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秀像 澎湃新闻 蒋立冬绘
对于何以从事黄宾虹研究,王中秀生前说,“其实研究黄宾虹的学者,水平比我高、本事比我大的人多得是,但是有两件事情促成了我深入黄宾虹研究,而这些学者却始终被堵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第一件事情是,我有机会看到黄宾虹捐赠的全部的东西。第二件事情是,在编黄宾虹文集的时候,借助图书馆,发现了很多美术史论研究者的研究盲区:民国时期的旧报纸。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有待发掘的宝库。这两件事情促成了我研究黄宾虹二十多年——这个过程没有什么计划,而是自然而然、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甚至感觉有点连推带拉。我进上海书画出版社是在1987年,当时我已经快五十岁了,三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碰见’了黄宾虹。我帮一个同事到浙江博物馆拍黄宾虹的几张画。就是这次机会,我见到了骆坚群女士,那时她管理着黄宾虹纪念室。闲聊中无意提到,能不能够打开黄宾虹捐赠的、没有整理过的东西,让我们编一本全新画册。我知道这个事其实很难,当时的情况很复杂,希望渺茫。此前张仃、赖少其、李可染等前辈已经成立了黄宾虹研究会,他们也想看黄宾虹捐的这些东西。然而,之前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和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合出了一本《黄宾虹画集》,用了浙江博物馆的一些藏品,但是既没有寄样书,也没有付劳务费,而且没有注明出处。浙博方面对此非常不满,就拒绝外人来看这批东西。赖少其和张仃都是人民代表、政协委员,因此多次写了提案,也没有解开这个“结”。作为局外人,我无疑收获了“渔翁”之利。等我从浙江回到上海,就接到浙博方面的电话,说他们愿意提供这批材料,希望由上海书画出版社和浙博来整理、出版——事实上也就是由我来整理:我们社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发现的选题就归谁来做。随着《黄宾虹画集》《黄宾虹抉微画集》的相继问世,文集的编纂便呼之即出。但是有一个关键问题:黄宾虹捐的手稿数量有多少,搞不清楚,只有个笼统说法是‘整整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