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早春》
王晓银西域绘画在中国画中开创了其独具特色的一面。在人物大家辈出,各领风骚的古代近代现代,都有了自己的体系,他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王晓银钟情于人物画几十载,他把自己完全投放于墨肆陶染浸淫之中,从浩瀚的中华文化中汲取营养,从历代宗师的作品中凝练技法,出入古今中外,不附一家。近期又在唐三彩中获得了灵感,这种探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归》
唐三彩,全名唐代三彩釉陶器,是一种多色彩的低温釉陶器。在同一器物上,黄、绿、白或黄、绿、蓝、赭、黑等基本釉色同时交错使用,形成绚丽多彩的艺术效果。“三”是多的意思,并不专指三种颜色。中国三彩发展走过了2000多年的漫长道路,经历了汉三彩、南北朝三彩、唐三彩、宋三彩、明三彩、清三彩等各个时期。但犹以唐三彩最具特色和艺术价值。盛唐三彩产量大,质量高,三彩俑生动传神,釉色自然流畅,互相渗化,色彩绚丽,呈朦胧之美,艺术水平很高。
《春归》
王晓银告诉我,三彩有四个特点:艳、亮、透、流。似玉非玉胜似玉,魅力无穷。在传统之上的创新,才有持久的生命力。在丝绸古道上河西走廊的祁连山脚下,裕固族民族秉承着丝绸之路的文化积淀,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民族特色;而在国内唯一专画裕固族的画家王晓银,传递裕固族文化的代言人,他融入传统唐三彩文化元素的作品和中国画融合在一起,碰撞出了新的火花,也给唐三彩在一带一路中融入现实生活的过程中找到了新的活力。
艺术贵在创新。对于这一点,中国画家王晓银和我观点相同。但关于中国画传统与创新之间的关系怎样把握、如何去创新等问题倒是众说纷纭,因此,我们很有探讨的必要。对于传统,多数画家仅把画史上几个著名画派的技巧及风格当做传统的本质而加以继承。画派的技巧和风格是形成与发展传统的重要因素,是传统的具体体现,但绝不能代替传统。所谓传统,笔者认为,指的是对具有民族特色的艺术观点、艺术方法、艺术形式、艺术风格等的概括,具有本质性。中国传统绘画这一艺术形式之所以能在世界绘画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是因为它代表了东方民族特殊的艺术审美观念。纵观中国绘画史,我们会清醒地发现,创新并不是现在才提出的问题。从隋代的展子虔到清代“四僧”再到近代的黄宾虹、齐白石、徐悲鸿等,哪一个不是在创新中崛起、发展、壮大的呢?
《裕固驼情》
唐三彩作为中国陶瓷史上的一朵 奇葩,它不仅体现了恢宏壮观、热烈昂扬的盛唐气象,也展现了中国传统工艺美术所追求的一种尽物性与尽人性相得益彰、"造乎自然"的艺术观念。而中国画则是“散点透视”,可以根据作画者的心情、感受和需要,把看得到和看不到的景物都能画入自己的画面。王晓银提倡“写意精神”,主张把唐三彩天地人的合一,把唐三彩中色的运用到所见与所思融于画面,追求情景高度统一的艺术境界。画家王晓银发挥自己的想象,不照相,不起草稿,骑着马转一圈回来,心里便有了轮廓,一挥而就。但他也不拘泥于中国画,结合西方的写实,又对客观事物做出了的真实描绘。
《晨》
线条是东方绘画的灵魂,王晓银注意到西域壁画中人物的线描神采焕然,流畅生动,让我想起的是唐人的诗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条。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 剪刀。西域壁画在艺术形式上进行取舍、概括、夸张,使其能准确地表达画家个人的感情、神韵、意象、个性,从而使艺术形象具有强烈的表现性。王晓银一直认为线条是东方艺术灵魂与核心的部分,纵是将来也不会消逝。中国画以线、墨为主,讲究笔法,追求“笔精墨妙”的艺术效果,讲究骨法用笔。这些都是对笔墨内涵的要求。“骨法”又作“骨力”,指书写点画中蕴蓄的笔力。它是构成点画与形体的支柱,也是表现神情的依凭。画家以挺劲的笔法将自己的感情倾注到形象中,使其更具有生命力。在造型过程中,画家的感情就一直和笔力融在一起。笔所到之处,留下的尽为画家感情活动的痕迹。而且与书法的功底,三千年的文字线条的积累影响相关,书画同源的历史持久的运行而不间断,便保持着一个民族或者东方艺术的核心价值与可贵之处,有一个灵魂不失的所在。但是二者也存在着差异,书法运笔变化多端,尤其是草书,要胜过绘画,而绘画的用墨丰富多彩,又超过书法。笔墨二字被当做中国画技法的总称,它不仅仅是塑造形象的手段,本身还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
《天边的云》
宋王微《叙画》载:“夫言绘画者,意求容势而已。”唐代的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论画六法》中言:“夫象物必在形似 , 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王晓银画在构图、用笔、用墨、敷色等方面,也都有自己的特点。他或作长卷,或作立轴,以形写神、形神兼备,在讲究气韵、气势,追求意境。他不仅仅具备了“画得像”的功夫,不受透视规律束缚。画家王晓银取景时,要步步移、面面观;要善于利用纸的空白,做到疏中有物、密而不闷。但如果作品有形无神,那么即使画得再像也不是中国画所要达到的目的。有形无神的画是存在的,而有神无形的画是不存在的。写形是为了传神、为了畅神。形可在“似与不似之间”。而王晓银觉得绘画构图是因得势而称尽善的,是因所欲得之势不同而变化的,一张一敛。张的力量是向外扩散,呈辐射状,能给人一种画外有画的感觉;敛的力量是向内集结,能给人一种画中有画的感觉。一张一敛以求其变、求其势。
《初冬》
王晓银认为“画意”是画家精神感受的传达。构思“画意”是创作的开始。它是理性与非理性的统一。“画意”在构思之后并不是不可变化,而是可根据需要在作画过程中不断调整。画家王晓银边作画边改变自己的“画意”,在逐步完善绘画中寻找创作的乐趣。他把作品的“画意”产生于作画前,完善于创作中。作品《初冬》就是王晓银通过线条的粗细飞疾徐、顿挫、转折、方圆等变化淋漓尽致地表现予人物、骆驼身上。有时把线条融合在变化的墨色中,有时一笔下来的墨色由深到浅自然过渡不留痕迹,由于用笔的灵动、老辣,加上点、面的有机结合,使画面产生出好效果,画面有精神有活力而"气韵生动",如《大漠奔驼》图,《瀚海早春》图。水墨人物画的精神体验已经以基因传承的形式流淌在中华民族的血液与思想意识中,也流淌在王晓银的血液里,但是时代的变迁将不可避免地冲击着传统绘画孤芳自赏的情感追求。与时代同步,体现时代情感和时代精神已经成为当代水墨人物画家王晓银的现代表达和现代追求的方向。
《远方》
中国画在色彩上以墨为主。中国画虽也讲究随类赋彩,但最重要的是画面整体效果。为了整体的需要,对象的色彩可以做大的变动。在中国画中,墨是中国画必不可少的基本色。墨分为焦墨、浓墨、重墨、淡墨、清墨五种。每一种墨色若运用得巧妙、适当,则会呈现丰富的变化。他善用破墨法、积墨法,常以浓破淡、以墨破色、以水化墨;水、色、墨相辅相生,画面常常出现“干裂秋风、润含春雨”、“元气淋漓瘴犹湿”的奇特效果和苍润、浑朴、放逸的审美情趣。一般来说,起笔和止笔都要用力,力腕宜挺,中间气不可断,住笔不可轻挑。用笔时力轻则浮,力重则饨,疾运则滑,徐运则滞,偏用则薄,正用则板。要做到曲行如弓,直行如尺,这都是用笔之意。古人总结有勾线十八描,可以说是中国画用笔的经验总结。而王晓银的作品《天边的云》《远方》对于用墨,则讲求皴、擦、点、染交互为用,干、湿、浓、淡合理调配,以塑造型体,烘染良好的气氛。而作品《赛前》《天边的云》在于浓淡相生,全浓全淡都没有精神,他的画有浓有淡,浓处须精彩而不滞,淡处须灵秀而不晦。用墨用色,惜墨如金中浓谈相生相融,做到浓中有淡,淡中有浓;浓要有最浓与次浓,淡要有稍谈与更淡,这都是画家王晓银的灵活用笔之法。
《正月里》
当代水墨人物画绝对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当代人所画的水墨人物画,它应该是基于传统水墨人物画在当代发展进程中逐渐形成的一个艺术概念。转型期的当代水墨人物画既需要准确生动的造型,同时更需要与中国画造型特点相适应的笔墨语言体系。真正的当代水墨人物画家,应该自觉地为今人的神采气质“传神写照”;真正的当代水墨人物画家,应该自觉地去塑造一个个充满画家情感寄托和审美观照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我觉得画家王晓银是这样一位画家,在实践与理论的探索中,不断坚持、丰富其核心价值和审美价值。(任怀强,著名艺术策展人、评论人、主持人,《艺术天下》主编)
《大漠奔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