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 松鹰图 101cm×34cm 约20 世纪40年代初期
他的许多诗画如果没有对人生的了悟和冥思,是难以流芳百世的。齐老自称“诗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画第四”。他的诗与画一样充满了禅意与佛境,如“眼看朋侪争别去,那曾携走一文钱。先生年老劳何苦,挑尽铜山应息肩”“买地常思筑佛堂,同龛弥勒已商量。劝余长作拈花笑,待到他年手自香”“断绝人间烟火,画师心是出家僧。”再如,“欲掷秃笔携佛手,佛以低眉笑开口。长安添个在家僧,一笑逃名即上乘”。
他的篆刻亦有不少佛禅意味,如“叹浮名一笑”“时誉不足慕”“功名一破甑”都说明他深达禅宗三味,悟却人生已久。
他的书法得力于李北海、何绍基、金冬心、郑板桥与《天发神谶碑》,在“先于古人合,后与古人离”方面深得禅中三昧,他强调天真浪漫、纵横歪倒、颠倒纵横,自云“我书意造本无法,此诗有味君勿传”,勇于形神毕肖,“胆敢独造”“扫除凡格”,进而走入“一超便入如来地”的境界。
齐老不仅在艺术上极具悟性,他的画论也是如此。如他在1943 年对胡橐说:“夫画道者,本寂寞之道,其人要心境清逸,不慕官禄,方可从事于画。”“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
总之,齐老的书、画、诗、印、画语录均充盈着悟性,他以平淡悟天真,于自然中悟奇新,其艺术世界是一种诗意的直觉体悟,是一种蓦然回首的“灯火阑珊”,是一种“衣带渐宽”后的“神来之笔”,是一种历经艰辛的“拈花一笑”,是一种“得意忘象”后的“迁想妙得”,是一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灵性体现,是一种“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的“悟对神通”。
文 / 刘 陶 黄丹麾(本文作者分别为北京联合大学副教授,中国美术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