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翁有诗赞青城曰:“山如翠浪尽东倾” ,大千亦有诗颂道:“绿云犹似拥烟鬟” 。陆游再赞:“绿云凝住最高峰” ,大千又吟:“老树纵横欲拂天” 。同为“青城客”的诗人、画家(诗人) ,一古一今,居然会这么协调一致地为仙山丛林唱颂歌。
1962年张大千在巴西的巨作《青城山通景屏》已把水与墨、“破”与“泼”诸法用到了极致。彼时那些绚丽而响亮的中国宝石颜料石青石绿已经等候在大师的大画案上呼之欲出了。石青石绿之所以成为张大千“破墨泼彩”作品中的主角当然是有根有缘的,更非有些人所谓“张大千用色是来自西画”之说。
青绿山水是“泼彩法”的遗传基因
敦煌面壁两年零七个月,张大千临摹壁画近300幅;在此前后,他还仿制、创作了大量的青绿、金碧山水画,如: 《仿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华阳远帆图》 《深山雪霁图》等,以及他自己创作的《深山携琴访友图》《青城翠峰图》和《巫峡情秋》 ……这些画,在当时的绘画圈里多被贬为“匠画” 。然而擅画“文人画”的张大千却偏偏要坚持走自己的“画画家的画”之路。历史证明,他走对了。他在那段时期所练就和积累下来的驾驭大青绿色彩的硬功夫后来转化为“泼彩”时,便自然而然地渗入到他的代表作《幽谷》 《桃源图》和《庐山图》等精品中了。
张大千画森林之法,经历了一个从繁到简、从点线到块面的过程。他曾举古人的话来说明中国画的透视理论:“远山无皴,远水无波,远人无目。 ”以此类推,就应该是:远树无枝,更远之树当无干了。这无枝无干的大片森林自然就被人的视力科学地本能地概括为“翠浪”和“绿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