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把这些事情连成一根线——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艺术性、思想性、价值取向的统一以及“双一流”、教材委员会建设。尤其是艺术性,习近平总书记把它放到了思想性的前面,这是有深意的,因为在马克思、恩格斯那儿就是放在前面的。恩格斯在给菲·拉萨尔的信中写得很清楚:“我评价你的作品用的是最高的标准,即美学的、历史的标准。”美学在前面。艺术院校研究艺术,首先要经得住艺术分析、美学考量,这样的艺术才有价值,否则很有可能是公式化、概念化,是说教的,甚至于是偏社论的,那不是文艺研究的范畴。所以这是一个共识性的标准,为什么我们长期把它反过来了呢?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根据战争环境的需要提出了一种历史性的标准,必须首先考查政治态度,所以他提出:“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在今天的环境下,我通过学习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领会到,有些艺术作品之所以没有生命力,是因为审美化、艺术化程度太低,它违背了艺术规律。所以,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艺术创作一定要重视艺术性,把艺术性摆在前面。艺术性高了,艺术作品才有人看,才有吸引力、感染力。吸引力、感染力是有指向性的,是靠艺术作品的历史品位、美学品位,把受众吸引、感染到这个高度来;而观赏性是没有思想性的,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变、因地而迁的,就像今天某些品位不高的电影上座率很高,大家都去看了,有观赏性,但实际艺术价值并不高。因此,艺术教育工作者一定要明大势,首先要把整体的大局、大势摆在心中,心里有人民,笔底才会有波澜,上讲台才会发光彩。
要强调艺术教育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
我呼吁,要强调艺术教育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走中国特色的艺术教育道路。
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讲了四个“讲清楚”,“要讲清楚每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基本国情不同,其发展道路必然有着自己的特色;讲清楚中华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的丰厚滋养;讲清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是我们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讲清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植根于中华文化沃土、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有着深厚历史渊源和广泛现实基础。”习近平总书记为什么不讲“植根于西方文明的沃土”?他不赞成西化,他甚至没有讲“植根于经济繁荣的沃土”,他讲“植根于中华文化的沃土”,足见经济致富、文化致强。现今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在现实环境里的竞争,最后比的是文化底蕴,而不是其他。习近平总书记讲得很深刻,号召我们要走有自己特色的发展道路。目前在各个领域,比如影视领域,一批所谓理论家,张口就是西方类型电影,就是好莱坞经验。是的,他们的优秀之处值得我们借鉴、学习,但有个前提,首先必须“各美其美”,才谈得上“美人之美”,丢掉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就走向了全盘西化,就成了东施效颦。所以,评判一个电影的标准,应该是坚持中国电影艺术的优秀传统,而不是拿西方类型片去套。因此,我们首先要讲清楚中国电影的历史传统是什么,然后去继承和发扬这个传统。
回顾中国电影发展之路,上世纪40年代,以《一江春水向东流》《八千里路云和月》《乌鸦与麻雀》《十字街头》《小城之春》为代表的一批影片,至今看来仍然让人感动。包括赵丹、上官云珠等电影表演艺术家,都是进步电影代表。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电影人在党的领导下拍摄了一批爱国主义电影,如上海的谢晋导演,在党号召宣传爱国主义的时候,他拍了《女篮五号》,由秦怡主演;党号召忆苦思甜,他就拍了《舞台姐妹》;党号召要继承革命传统,他带着演员祝希娟去海南岛,拍出了《红色娘子军》,这部影片,至今都是海南的文化名片。还有《红旗谱》《青春之歌》等等。我前段时间去长春电影制片厂考察,感受很深。在长春电影制片厂的电影博物馆中,我看到了《寂静的山岭》《五朵金花》《小兵张嘎》等电影资料,这些影片,都是哺育我成长的,可以概括为新中国的人民电影,因为它的主旨是写人民、为人民服务的。这些传统我们继承了吗?改革开放以后,很多如谢晋一般的导演在进行反思,他站在小说家的肩上,把鲁彦周的小说《天云山传奇》搬上了银幕,又把张贤亮的《灵与肉》改编为《牧马人》搬上了银幕,后又把《芙蓉镇》搬上银幕。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说得很精彩:“未经反思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西安电影制片厂将路遥的小说《人生》搬上了银幕,男主人公高加林进城了,进城以后怎么办?是继续跟青梅竹马的刘巧珍保持爱情关系,还是移情别恋,为了政治的需要跟城市姑娘黄亚萍在一起?这个问题引起了全国人民的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坚持道德。一部电影鉴赏提升了中华民族的道德修养,这种事情我们都感受过。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了《人到中年》,潘虹饰演的女主角陆文婷是一名好大夫、好母亲,但她过得很让人心酸,原因是党的知识分子政策没有落实。于是一部电影推动了各级党委政府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响应了邓小平同志提出的“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这些,都可以称为是在继承了进步电影、人民电影传统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现实主义深化的、具有反思意味的电影传统,值得我们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