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与潘其鎏之子潘文
更令人费解的是9月2日当天,抄家的同时,林风眠怎么可能又在毁画呢?但冯叶的白纸黑字:“义父看着情形不对,翻出了最后一批,他一直舍不得毁的作品,撕碎了,剪烂了,沉进了浴缸。我站在他身旁,朦朦胧胧地感到将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义父光着头,一言不发地做着纸浆,当时的情景,直到今天仍然历历在目。” 林风眠最后一批精品是在冯叶眼皮下变为纸浆的,但事实又是怎样呢?冯叶可讲自己的故事,但无法堵潘其鎏的口。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潘其鎏亲眼目睹抄家之后的状况与冯叶的截然不同:“近十几小时反复的查抄(并没有着重查抄他的绘画作品)。抄走家庭生活照片,因为内有外国人太太、女婿,以及两万多元现金,还有酒瓶、罐头等,他们从小洞洞爬上屋顶,翻开所有旧报纸。撤走时把所有画作丢进樟木箱,贴上双重封条……”。
客观上讲,当时冯叶是林风眠学生的女儿,是孙字辈的十三岁小姑娘,而潘其鎏是追随林风眠已近二十年的忠实学生。不知是冯叶记忆失误,或是出于其他考虑,她的叙述,不符合逻辑,令人难以信服。只要对1966年下半年的历史稍有了解的人都无法相信,林风眠这样一个政治敏感、小心谨慎的人居然还会在这个风头,像冯叶讲的那样“他仍然坚持教我背诵唐诗宋词、讲解世界美术史,有系统地教,还布置功课。”不免让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