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导读:

   李德哲李人毅刘永贵黄维耿安顺李志向何家英刘文选王超王乘曾迎春杨之光林之源关山月

人民美术网 > 理论 > 杨佴旻:面具背后的大千世界(组图)

杨佴旻:面具背后的大千世界(组图)

2014-04-14 11:46 文章来源:中国文艺网  作者:rd,  分享到微信
扫描二维码转发分享

《脸》艺术项目《脸》艺术项目

作者:夏可君

中国文化是一个“面子”文化,总是在表面上做文章,情本体的文化一切都要看脸面行事,这缘情于表面的感知方式,看似表浅,却总是能够把表面打开得别有生面,不是宗教摩耶的面纱那般诡异神秘,也非西方戏剧的面具那般悲惨惊惧,而是在日常平淡之中有着鬼魂一般萦绕的妩媚,即便妖魅也是一种冷诱惑,只是世界侧面的惊鸿一瞥。因此,即便鲁迅先生在去世前想到女吊时,面容之“鬼格”灼热闪耀带来的也仅仅是一种返照的回眸,是生命余象的挽留。

我们的面子文化,不断在表面上敷衍,从脸面到情面的日常生活,从脸谱到变脸的艺术形式,从面孔(face)到面容(viasge)的生命感知,尤其是容颜(epiphany)的爱感心境,让人徘徊,让人惆怅,充满了诗意。

除了一些少数民族的原始表演,中国文化严格说并没有“面具”的人格(Persona)意识,但接受西方现代性自我意识的塑造之后,我们的面容得到了修饰,得到了更新,我们已经更换了我们的表皮,这个痛苦的“毁容术”或奇妙的“易容术”,有待于通过诗意的方式得到展露,汉语的容颜已改,就迫切需要当代诗人来赞美这新的容颜,需要艺术家来修饰这诗意的容颜。

 

《脸》艺术项目

《脸》艺术项目

于是就有了杨佴旻的艺术计划《脸》,也是扬州国际诗人瘦西湖虹桥修禊艺术项目。杨佴旻是这次活动理念的设计参与者,他贡献了自己对于“脸”的独特创作:以古代诗人李白与欧阳修的“脸”,杨炼、王小妮与唐晓渡等当代中国诗人的“脸”,以及阿莱什、菲欧娜等西方诗人的面具,在中文和英文双语的诗歌语言映衬下,配以黑白柱形建构出一种新的脸面,而且是制作一万张“脸”,以万人佩戴的方式,异常壮观,让我们进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冷诱惑之中:与眼前之人的相遇,是在哪个年代?古代?西方?现代?面具带来了时空的错位。这万人的面具让我们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我们自身的另一面。

如果西方的肖像画总是具有“个体的相似”与“圣像的面具”之二重性,可见的个人形象总是隐藏着“不可见”的神圣性,需要以灵魂的目光来凝视,那么,中国人的自我想象则具有“自我的类化与自然的诗情”之双重性,中国文人的个体形象并非个体主体性的,而是类型化的,如同中国绘画的程式化风格,但这个风度与风格化的生存姿态并不缺乏个体的体格与气息,只是在类化中更为具有角色的可调节性(modulation)或可塑性(plasticity),并不固守于个人主体的身位,也是因为这种可塑性,中国文人的面容美学,更为走向自然的诗意,我们在“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中看到了美丽邂逅的面容仅仅余留在桃花映衬的气息之中,这美好的面容其实是无法被诗人拥有的,而仅仅处于桃花在春风中的再次盛开,自然,是的,大自然是笑容的唯一收留者与敞开着,而并非人类自身,因此就更为富有诗意,就更为让人怅然,也让人类让出自己的位置,让自然的容颜--自然的花朵--来替代我们的面容。

 

《脸》艺术项目《脸》艺术项目

对此异常敏感的艺术家杨佴旻,是这个艺术项目的策划人,他试图以“脸”为核心建构一个完整的当代作品,并且与扬州古老悠长的历史文化融合起来:因为古代诗人的形象在历史中已经缺失,如何把这个缺失付诸于一个艺术形式语言呢?他想到了“脸”上的空白,以中国艺术至为高妙的“留白”手法,在脸面上留出空白,再采用单纯的黑白柱形予以概括,并且用文字在“脸”上标注诗人名与诗作以阐释其身份,这样的留白将使观者自行在观念中补画出历史上的诗人形象,这激发出我们当下的想象,以诗人的诗句来填补想象的空白,文字与面容,面容与诗意,类型历史典故与自由变更的偶发性,得到了充分体现,以其达到“一万”个参与者与艺术家共同创作的观念表达。这个万人参与的项目,真是蔚为大观,想一想,一万张几乎相似的“脸”,在一起行走,彼此面对,是让我们面面相觑?还是让我们彼此默默无语?面具上的诗歌似乎把我们带入一个幻觉的世界,一个幽灵的世界,一个时空穿越的年代。

这个作品体现了杨佴旻的别具匠心:一方面,以类型化的面孔及其留白,打开我们对古代诗人的想象空间,并不固定在一个肖像上;另一方面,名字的提示作用以及诗句的可读性,把我们从观看带向阅读,而黑白的墨色在文字间赋予了诗意的色调。而且,如此多的面具,带来一种陌生化,宛若一场无言的戏剧。

我们就在杨佴旻的“脸”上,看到了这个作品对于我们的反向凝视:不是我们看着面具,去辨认是谁的面容,而是被这个印刻着诗句,有着灰色调的“脸”所凝视,光晕或色晕(aura)就由此萌发,我们几乎无法分清:这到底是诗歌的文字增加了面具的魅力,还是面具的那种中性的漠然穿越了时空,让我们侧目?当杨佴旻惊人地设想几千万人都戴着为数不多的几张诗人的“脸”,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相似性的世界,让我们丧失了自身个体性的同时,却进入到一个超越实际的荒诞世界,一个如此丰富与多样性的世界,我们被塑造出一种诗意的“诗格”,其中融入了鲁迅所言的“鬼格”与文字的纹写性,让我们参与到一个鬼魅的舞会上:在那个世界,只有艺术的语句与单纯的色感是唯一的主宰。在如此的错视之中、错位之中,我们更换了面容,我们获得了新生,这也正是混杂现代性的完美体现。

我们成为诗人,诗人成为我们,这是节日的诗意化。

古老的诗意面容得到了新的修禊,我们进入了一个新的节日,在这个“脸”铸的节日中,游行的现代人,在古代与当代,在扬州与西方,中文与英文之间,来回穿越,在诗意的陌生化之中,重新辨认自我的容颜,一种新的时空交错与穿越的魅惑,让人神往,让人倾心,让人流连注目。

2014年3月

首页上一页1下一页尾页
免责声明:人民美术网(www.peopleart.tv)除非特别注明,本站所转载的内容来源于互联网、微信公众号等公开渠道,不代表本站观点。转载的所有稿件的版权归原作者或机构所有,如事关不当,请联系删除。


人民收藏

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