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沙罗作品《戴帽的农村少女》
画家们极其沮丧,他们围坐在卡米尔·毕沙罗(1830~1903)家的壁炉前,忿忿不平地抱怨。唯有毕沙罗心平气和,他对同伴们说,不如把这个名称看做是荣誉的奖赏,我们该做的就是把自己对所见事物的感受、印象,画下来。后来,1874年的这次展览被视作印象派的第一次集体亮相,意义非凡。从1874年~1886年间,同样的展览先后举行过八届。但在当时,这些展览在大部分时间里收效甚微,艺术领域和公众对印象派歧见纷纷。画家们亦意见不一,怀疑落寞者有之,改弦更辙者有之,毕沙罗始终是其中最坚定的。他是唯一参加了所有八次展览的画家,他努力不懈地筹建这些展览,最终使得印象主义得到接受并赢得尊敬。
美国传记作家欧文·斯通向来是艺术家的知音。他以《渴望生活》讲述梵高,以《痛苦与狂喜》讲述米开朗基罗,他们疯狂奔腾的、无法驾驭的艺术创造力,以及跌宕起伏的悲剧人生,在斯通的笔端喷涌而出。两部作品都充盈着热烈的气质。或许晚年的心境趋向平和,明悟返璞归真的奥义,斯通的绝笔之作《渴望风流》相较之前那两部艺术家传记,要从容淡然许多,倾向于以朴素的手法展现人物的经历。
米开朗基罗和梵高是同一类型的人,他们是天才,孤僻、古怪、执着,沉浸在自我的世界。毕沙罗的个性没那么鲜明,他温和、宽容、亲切,他的才华在同时代的艺术家群体里也算不上最耀眼。我们如今一旦说起印象派,便孜孜不倦地谈论马奈、莫奈、塞尚等等,但毕沙罗呢?给予他的位置要小得多。我们忽略了毕沙罗。这一次,斯通为什么不再选择那些戏剧冲突强烈的传奇人物呢?如果说梵高传、米开朗基罗传聚焦艺术家的个体命运,那么,《渴望风流》则侧重以毕沙罗牵连起印象派的群像,有着较完整的艺术史整体轮廓。就这个角度,毕沙罗无疑是斯通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