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 春风
徐志摩:不该因为外相的粗糙
而忽略它所表现的生命与气魄
那一年,与徐悲鸿同为34岁的徐志摩作为《美展》汇刊的编辑,在接读来信以后,本着和而不同的理念,在同一期的《美展》上,发表了《我也惑——与徐悲鸿先生书》一文,给徐悲鸿的文章作了回应。
徐志摩赞赏徐悲鸿的直言不讳、单刀直入的批评风格和“不轻阿附”的气节。但让他“惑”的则是,徐悲鸿对塞尚、马蒂斯的谩骂似乎过于言重,并把这种谩骂比之于罗斯金骂惠勒斯、托尔斯泰否认莎士比亚与贝多芬。在他看来,塞尚、马蒂斯的画风被中国画家所效仿,“那是个必然的倾向,固无可喜悦,抱憾却亦无须”,此外,他还指出,塞尚在现代画上正如罗丹在雕塑上的影响,早已是不容否认的事实。而对于徐悲鸿指责现代派画家“藉卖画商人之操纵宣传,亦能震撼一时”的观点,徐志摩在文中为塞尚毫无保留地辩护道:“金钱的计算从不曾羼入他纯艺的努力的人,塞尚当然是一个……塞尚足足花了五十几年的画,终生不做别的事。”
在给现代派的辩解中,徐志摩谈及艺术的评价标准问题:“技巧有它的地位,知识也有它的用处,但单凭任何高深的技巧与知识,一个作家不能造作出你我可以承认的纯艺术的作品。”他直接从艺术的本体出发反驳称:“我们不该因为一张画或一尊像技术的外相的粗糙或生硬而忽略它所表现的生命与气魄。”
当然,徐志摩的主张带有明显的“为艺术而艺术”的味道,远离了迫切的现实需要。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而言,“为艺术而艺术”的理论和创作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在鼓励个性解放、反对文艺为封建礼教和官僚政治服务等方面却具有进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