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
从艺专毕业之后,我的治艺生涯就更加困难了。我不仅要为自己的五口之家奔波,而且还得时刻提防着特务的跟踪。当时我的“画案”只是一个不足两平方尺的藤编圆形旧茶几。这段时间在生活上是我一生中最困难的时期,可我仍然没有间断作画。
解放初期我曾担任过一段党务和行政工作,书画创作几乎中断,1952年被调到天津师范学院担任教学和行政工作,作画的时间也不可多得。直到1955年开始设立花鸟、山水课,由于教学和备课,我才可以画国画了。由于我以超常的学习精神钻研久已荒疏了的书画专业,竟被指责为“单纯业务观点”,以后不断升级,在十年动乱中更是在劫难逃,又被加上“反动学术权威”“走资派”等一大摞帽子。在“牛棚”里,我积习难改,曾偷偷研究美术字、刻过图章、在旧报纸上练速写……从“牛棚”放出来后,我在家里挂了个大窗帘,重操我的“旧业”。到1974年,我画出了第一本花鸟画谱——《孔雀》,由天津一家印染厂印出。不久赶上了“批林批孔”,又挨了批判。老伴问我画孔雀与这有什么关系?我苦笑说:“孔雀也姓孔,还能不批!”我回想了一下,自1958年“大跃进”之后,凡有运动我都是被批判的对象,也算是“老运动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