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闹市区的全新惠特尼美术馆。
在所有的双年展、三年展、四年周乃至全球性的大型群展中,创立于1955年、每五年举办一次的卡塞尔文献展被认为是一场最严谨的、声明式的展会。当然它也能被看作是其它某种东西。从其策展人的勃勃雄心,到数量众多的大型室内外艺术项目,再到它占据的许多场馆,每一件与卡塞尔文献展相关的东西都是巨大的。这令即将于本周六拉开帷幕的第13届卡塞尔文献展成为了宣告艺术界中一种令人困扰的发展趋势的一个机会;而这里的趋势则是:大。双年展已经呈现出了不规则地扩展及无处不在的状态;大大小小的艺博会也是同样的情况;而画廊的规模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大。那么,这样的“大”究竟对谁有好处呢?或者说它究竟有没有优点?
画廊的数量及规模在上世纪70年代末期开始增长,当时在阁楼里进行创作的艺术家们迫切地希望能够在与艺术品创作空间相似的地方展示作品。画廊从那时候起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老套——除了那些生存在曼哈顿东村舒适的店面中的某些“局外者”之外。
现在的画廊则可以用巨大来形容;而很显然规模大起来了的画廊却并没能让艺术变得更好。如果说这种“大”产生了什么影响的话,那也是它让某些画廊更难维持自己的幻想,却还不得不支付账单。曾有谣传称画廊要求艺术家扩大其作品的规模和数量。我也曾听说过摄影师要求扩大照片的印刷尺寸以增加“震撼度”及作品销量。一切事物都紧张地开始朝最大规模发展,只为了能够满足某些人的欲望。
“大”也并非全都是坏事。宽敞明亮的空间有时也会让人感到身心愉悦。我对经销商们愿意给他们的艺术家提供如此巨大的空间感到高兴。最重要的是,我很欣赏越来越多的画廊会展示更多的艺术品以给更多的艺术家亮相的机会。当然,“大”也导致了作品识别度的减少,它使得只有最华丽的作品才能具有吸引力。我在近段时间问一位经验丰富的经销商如果他现在能从头开始的话会做什么不一样的选择。他称自己将不会选择一个这么大的展厅空间,简单地填充它实际上是限制了所有东西。
在今年的惠特尼双年展举办期间,我前去参观了九次,并且找到了享受其对私密与奇妙的入侵的方式。但大型群展还会增加艺术的尺寸问题;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中的许多都遵循着一个依赖于概念艺术、关系美学以及与第三世界国家相关的影像装置、摄影作品及画作的通用公式。大尺寸的作品再加上庞大的预算,策展人顶着来自各方面——例如官员、赞助人、董事会成员或是同行——不断增长的压力去让展览变得利可图和人气旺盛。因此,现在的策展人会将较多的到场人数看作是展览的成功,错误地将观众的数量等同于展览的品质。在最近两届贫瘠的威尼斯双年展后,我收到了无数封炫耀“参观人数创历史记录”的邮件。
我完全赞同艺术对更广泛的观众的追求。但现在达到这一目的的方式——用大尺寸作品填充大展厅以形成大规模的展览——几乎是使得相关的声明无法表达出来,或者说是无法被听到、被谈论,或者是无法接受真正的检验。它稀释了事物的丰富度。随着为艺术家和策展人提供的空间不断地增大,这种现象也许——仅仅是也许——还为过多称自己是艺术家和策展人、但又配不上这种称呼的人留下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