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兄好! 提纲阅毕,我还拜读你的其他文章,敬佩您的广泛兴趣以及对艺术批评的热情。当代中国的艺术批评,普遍是用古典情结去批判当代艺术,完全没有创见性可言,更多的是平庸的道德陈述,尽是充斥“哗众取宠、吸引眼球”之类的陈词滥调。看到您的论文提纲,很明白它是种顺势的“正统观点”,如果不调整、不跳出现成之见,通常不会有发现性的创见成果。 希望您这篇论文的批判力着落在具体的问题点子上,尽量避开传统意义上的道德成见和学院派繁琐的引经据典,特别要警惕主流观点对当代艺术的狭隘偏见,诸如你引用海德格尔说过“人要有一个家,并且扎根于一个传统。”作为一种批判当代艺术的标尺,结果会是犯了误解海德格尔和当代艺术的双重错误。首先,中国当代艺术的核心问题是什么,除了艺术作品,外部的复杂文化环境不能视而不见,特别比当代艺术更为强势的主流艺术和保守思想的土壤作用。从提纲概要中不难发现您的观点滑入陈履生[微博]之类的保守思想以及民族主义的情绪氛围;要知道,“传统”和“文脉”对中国文人和保守主义者不过是自我合法化的道德袈裟,通常是些“借尸还魂”的愚蠢表演。另外,“寓言化”和“肉身叙事”只是艺术的呈现形式,也是艺术不同方式叙事的一种,它们的本身不具有任何文化性质的道德原罪。 值得一提的是,朱大可对“肉身叙事”大肆发挥充斥中国传统文人的道德淫意。世界上没有说不得的事情,叙事方式无法遮蔽生活本身的真实,文明的终点是赤裸裸的原点,人类应该无需忌讳光天化日做爱(偷吃禁果的存在必要性,完全超越了神性化的美德),或者看见别人在露天做爱也不必大惊下怪,这才是高度开化的文明人格,即便是赤裸裸的性交易只要没有构成对他人的实际危害,任何人无权过问,更别说兴师问罪。艺术的合法伦理就是无害性,像卫慧和木子美的所谓“肉身叙事”恰恰折射出传统东方男子的处女癖好的女性纯洁的淫意幻想,他们要操女人又渴望女人纯洁,而在床上的真实生活要比任何文艺叙事方式更为放纵淫乱;人们无法接受这种自己都在孜孜不倦的事情,显然是受到了道德偏见和更大欲望的作用。 乐安兄:在通过您的申请之前,希望您能够提供更加详细的写作方案纲要,基本能让人了解您论文的写作方向和具体内容。在您的写作过程,我们可以多交流,同时了解您的写作进展情况。希望您拿出力作来,它能够超越这个时代的平庸之见。没有超越的意识,既没有艺术也没有哲学,更没有历史的前途。 安! 美信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