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

撰文/白郁虹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没错，这是音乐人小柯创作的经典爱情歌曲《因为爱情》，但现在，它不只是一首歌，还是一部剧，一部被重新定义的“小柯形式剧”。6月21日，小柯形式剧《因为爱情》新一轮上演。与此同时，小柯加盟的音乐类真人秀节目《一声所爱·大地飞歌》正在广西卫视的每周三晚播出，吸引小柯的自然是民歌，他说：“民歌不是陈腔滥调，是来自民间的美好、叛逆和向往。不管什么样的新音乐，没有民族基础，都是轻浮的。”

“一半为理想，一半为现实，到最后都是活该。”

6月21日，798内的小柯剧场，小柯形式剧《因为爱情》新一轮上演。事前小柯仅在微博和微信朋友圈中廖廖发布了几条相关信息，对他而言，宣传从来都不是他的长项，他也懒得耗时费力做这些浮皮潦草的事。他说：“我一直在宣传上特别吃亏，我觉得有时候宣传就是胡说八道，好好说没人理，你想让人理，就得各种出位，各种下三路，我不乐意干这事。”

不做宣传的《因为爱情》在开演前的几天卖出几万元票房，这让刚刚从《一声所爱·大地飞歌》录制现场飞回北京的小柯欢欣鼓舞，干这活儿虽不挣钱，可图的就是高兴。又看到百度音乐推荐他的《你说我容易吗》并“爱特”了他时，小柯竟被自己的歌感动了。

可是再接下来呢？当他把一周要做的工作在大脑里梳理一番后，瞬间崩溃了。

“日常写歌是一项工作，然后我要构思后面的音乐剧，我还得去‘大地飞歌’，甭管真的假的，队员之间还有较劲的嫌疑，我得给他们定歌、排练、编曲。我的戏《因为爱情》首演，我得给他们彩排。周六还有一个爵士Party，我得布置，安排。这礼拜还有一个戏剧节的事，我得见好几拨人，包括政府的、商业的谈判。”

这感觉真像小柯自己写的歌一样：“你说我容易吗？上辈子欠你的，我都快累死了，还要硬挺着……”

可是，这又算什么呢？就好像小柯的专辑名《活·该》一样，这世上所有的事到最后都是活该，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选择。“我把这些事拉平了看，一半为理想，一半为现实，但甭管理想还是现实，都有一个特性，就是为了满足我的玩心，到最后都是活该”，小柯自嘲道。

“人家是良性循环。咱们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可能把心思放在戏剧上。”

不夸张地说，小柯做剧场，在大多数朋友眼里就像个笑话，别人玩命去拍电影，他跑去搞剧场。“哟，这哥们儿真疯！”“这小子忒不靠谱！”“这‘孙子’是不是看不清未来？！”……这样的冷嘲热讽，小柯听得多了。他不是没动过拍电影的念头，也曾认认真真跟投资商筹划研究，但最后决定放弃，因为他发现要干的事都不是他情愿的。“你要满足投资商、发行商，到最后，导演可以什么都不会，因为有副导演，有摄影师，有灯光师，导演只要糊里糊涂就成。”

2007年6月，小柯开始写音乐剧《凭什么我爱你》。他将成本压到最低，以求不赔，他不想借助政府、企业等任何外力，原因很简单，他想自己说了算，不想在艺术上被商业和政治所牵引。

三年之后的2010年初，只演了五六十场的《凭什么我爱你》成本收回，这在美国百老汇都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百老汇每天不间断演出，一般情况下也要三年收回成本。小柯找来学财经的外甥女做了一份详尽的财务分析后发现，演出最大的消耗在于从A剧场转向B剧场的路上。“来回赶着我跑，场租是一大块。此外，你只要一转场，时间短的，就是人员消耗，搬运工、舞美拆装、运输；时间长了，对不起，演员都得重换一拨。为什么百老汇一个剧场一部戏，一部戏一演多少年？因为它不需要被人赶着跑，它永远会根据场地做戏剧的调整，它会越来越经典，演得越来越持久，人家是良性循环。咱们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不敢加大舞美设计，也不可能把心思放在戏剧上，只能放在如何卖得更多和类似宣传上。所以，我下决心，要想玩戏剧，就得有剧场，没剧场就是瞎胡闹，从挣钱的角度说，也就是仨瓜俩枣的钱，弄不好还得赔，赔了之后，你心情受打击，然后干不下去，就跟这个行业拜拜了。”

另一方面，小柯的本行是音乐，他很清楚，音乐目前在国内的“德性”。“一个行业都有高中低三个市场，高端市场占20%的客户量，但占80%的利润。低端市场刚好相反，这是市场规律。那音乐市场到底是什么？如果在国内版权健康的环境下，唱片还是可以的，但由于网络来袭，网络基本上把唱片这事打败了。网络市场绝对就是那80%客户量、20%利润的残酷市场，几亿人都在这里选择音乐，但他们的消费是免费的，是share的。那什么是音乐的高端市场？无外乎两种，一是音乐本身，现场表演，你买票，会看到很好的演出；另一个是发烧音响，但它不是音乐的本质，是另外一个行业。我要做哪块生意？我当然要做高端市场。说白了，做低端市场，就要面临一个极大的宣传问题，宣传问题就是好事不出门，臭事传千里。所以，做现场演出，同样没有自己的场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