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峰
2013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月。短命的谢素贞今日美术馆[微博]时代以没有任何由头的方式谢幕——对于一个女性似乎有些悲情,以致对于前东家雅昌的记者也不愿意回应,估计这回真正“伤心”了。“下课门”,足以说明今典高层思维和谢的治馆理念矛盾不可调和,没有欢送宴,更没有谢的个人独白,反而是80后的高鹏被第一时间推到执行馆长的位置上——似乎预示了张保全更愿意找一个合乎自己意愿的人选,配合下一步有更大念想的“行动”,更可以解读为张甚至有些怀念过去张子康时期的团队,而谢已经把这个团队的主要人选砍去了一半——当然一个新馆长到任把前任的主要人马冻结起来,辞退都在常理之中,问题是今日美术馆过去最重要的营收项目是,全球著名品牌的赞助和密集安排展览所换取的展租费,这些方面都对前任的人马有高度的依赖性,谢在短时期下任足以说明在造商和维持运营的基本开销上不仅没有新的实际效果,更重要的是没有维系好团队,让原有的业务也急剧下降,那么加上22院街的改造都是长期的项目,而短期完全看不到效果。
谢所依赖的台湾文创经验所带来的文创品的收入效应根本无法在这个区域土壤短期实现。此外,在她的重造今日美术馆体系中,还有一个水墨馆和设计馆,这都一厢情愿,通过特色馆的增值效应,复制“让观众排队进入今日美术馆”的景象,在台湾可以做到,但是明显这种战略产品在国内这种文化氛围背景下只可想象,不可过于认真。谢的下台外界更容易解读为质疑谢的能力问题,但是我的观点是,按照谢系统打造的美术馆理想梦的破灭,在今日中国之现实文化紧逼环境里,一切的评估值都以“短平快”为核心诉求点,谢只不过又碰到了一个急功近利的“主”,而不是真正能够玩得起让观众。谢玩的是让观众幸福的“心跳”,而今日管理层玩的是“资本战略”。
此次今日美术馆“闪离”事件,一方面也说明了今典集团打造“去张子康时代”新版美术馆系统的时效;另一方面标志着在新的民营美术馆运营和效应兼要的时期,高端职业艺术经理人“打工”不容易阶段的来临。本土化的张子康时代并没有建立一个合理的框架和今日美术馆运营未来的核心资产留给“下一任”。其续任更加国际化的谢素贞一权在手也没有谦虚的把“前任”的成功经验吸收在身,合理过渡到一个运营界面更加良好的今日美术馆系统,于是问题就此产生——今日美术馆能否渡过新一轮的人事危机,现在不得而知。
今日美术馆在号称做得做好的中国民营美术馆,随着上任仅9个月台湾人谢素贞的“闪撤”,美术馆管理与运营的危机“瞬间”暴露出来了——这不仅应该视为今日美术馆自身的“关键时刻”,更是中国民营美术馆标杆体的“关键时间”。还值得分析的是,今典高层醉翁之意并不主要在今日美术馆,更关系到它相关联的地产项目,诸如三亚湾红树林项目,这些都是他们所聘请的一线代言人美术馆馆长人选所需要吃透的一个大背景,否则“下课”就是家常便饭罢了。
中国没有像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也没有像古根海姆全球连琐运营的独特经验,原以为基因中从2002年第一拨民营美术馆建设浪潮中就与商业地产联姻的“富二代”血统——今日美术馆就算是一柱擎天了。在过去几年里,一方面这里的展览一度几乎成为了艺术权力话语的高地;另一方面更多商业性的展览模糊了今日美术馆的定位。谢的前任张子康借助张宝全[微博]这个平台通过个人良好的圈中人脉和长袖善舞的经营理念,在当代艺术最好的时期把今日美术馆做成了被外界猜想的理想运营模式——也和今典集团的张宝全老板度过了黄金的“蜜月期”。在张氏地产的荣耀下,张子康也做得风生水起,但是后者在今典集团的大盘战略里也不过是职业经理人,甚至只是一个暂时的“棋子”——在过了“七年之痒”之后,张子康已经觉得今日美术馆的空间已经不够自己“腾挪”,于是退“民”入“公”,远走新疆当了文化厅的副厅长,这些足以让人分析起来“精神分裂”的事件,在中国混乱的社会背景和价值观掩护下都成了自然的过渡,因此艺术界在张子康离开之际都给了很多的祝福,但是彼此并没有整体触及今日美术馆张子康时代的核心模式和问题所在——这也直接给了后任谢素贞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合理发挥的“空间”。
只是谢素贞没想到,这回老板层这么没有耐心,在自己9月份即将原来的真正大考的水墨馆和22艺术街区改造当前,突然失去了“权利棒”。再次暴露了中国民营美术馆恶劣的生存环境受困,即便一个有理想性的馆长到位,也终归被这种“人事”所干扰。谢上任时我就分析过她入主今日美术馆面前的问题,一是今日美术馆完全是自主经营的企业化美术馆,今典集团更愿意把他做成社会化企业,更愿意做成北京城的文化地标,以此“获利”。这些老板之所以要做美术馆,只是在做地产项目的时候顺道看到了一个文化的机会搭建了一个框架,但是他们最不愿意的是继续投入而没有回报,这是之前在中央美术馆和雅昌企业集团时期谢所面临的环境和信任都没有像今日美术馆时期紧迫,错就错在她过于用从容的心态来运作这样一个在张子康时代就被定性为既要社会影响力又要营收平衡,一开始就错误的估计了今日美术馆高层的“心态”和对升级版美术馆带来影响的评估不足,临时“下课”就足以证明谢的改造今日美术馆张子康系统计划彻底失效。
仔细分析起来问题总是很多,今日美术馆今日的“囧态”并不能归咎于谢的责任。而在于今日美术馆并没有像外界所想象的已经建立了一整套合理的健康的运营体系,问题大都被张子康黄金时期所掩盖,但是谢时代的艺术环境和张时期完全不同,因此你现在还无法过早的判断谢设计的一个未来模板。谢打造的今日美术馆实际上是侧重一种艺术社区生态关系的长期系统打造,而张子康做的是品牌效应和社会关系链价值最大化利用效应的短期实现——这之间根本性出发点不同,也就造就了两个今日美术馆系统无法兼容升级,可想而知谢在短短的任期内要面临张系统人员的抵抗,与此谢最后还是成为急功近利美术馆系统的“牺牲品”——中国艺术界本身就是一个无法回到生态系统里来做根本性事情的时期,台湾人谢素贞只不过又固执的认真和天真了一把,还是逃不出现实的语境——这些问题自然都被浅薄的势利的艺术界掩盖后面罢了。中国人做事情讲究所谓的“天和、地利、人和”,空降而来的谢只不过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期,搭了一个错误的团队,张时期的美术馆机制,当然是谢所需要抛弃,但是这之间没有任何的判断,因此谢的能力和才华也就无法施展出来,也就难以适应今日的要求。而真正留给中国艺术界的将是一段值得反思的民营美术馆何去何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