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伍炳亮与中国家具协会传统家具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邓雪松一起考察了全国经营老挝红酸枝木料的最大集散地——深圳观澜,结果不容乐观:红酸枝老料和大料都已经非常少,前几年被遗弃在越南、老挝、柬埔寨等地林区的树头、树杈、树根等当作燃料使用的残次料也出现在木材市场。木材市场的存量以及逐年减少的进口数量远不能满足企业需求。老红酸枝的小料、次料价格每吨5~7万,中料价格每吨8~15万,口径20厘米的好料价格每吨20~30万,口径在20~30厘米的上等料价格每吨在40~60万之间,更有些上等的板料按其宽厚论块买卖,折合每吨100多万。黄花梨的一木难求重演在了大红酸枝身上。这种局面到当年6~7月份愈演愈烈,尤其在CITES公约生效后。相关资料显示,大红酸枝的存世量已经不到6%,按目前的采伐速度,再过3年左右,大红酸枝就将无材可用。广西凭祥作为我国进口东南亚红木的重要关口,集结了众多外地商户,目的就是抢购大红酸枝。很多货柜还没来得及卸货,就被客商们买下了。
同一时间,疯狂的抢购在浙江东阳、福建仙游、广东中山等地同步上演;而在深圳,大红酸枝原材料一度卖到断货。市场形成巨大缺口,使大红酸枝原木价格再度上涨,甚至进入无序状态,漫天要价。有商家举例说,直径12厘米、长2米的方板,6月10日木材商报价不过每吨9万元,1个月后同样规格的木料已报到了每吨18万元。同一堆货,在同一市场被不同的商家接手,放在不同的位置,价格就要涨每吨1万元。于是,仙游以生产销售大红酸枝为主的展厅,都面临着同一个待解的命题:无钱可买、无料可开,一两年后怎么办?“大红酸枝的价格不是月月涨,而是天天涨,一天一个价!”中国收藏家协会古典家具收藏委员会顾问何锦驰说,“2013年6月份以来,大红酸枝价格上涨了一倍,尤其是老挝大红酸枝,从年初到年底,上涨了120%~150%。”
而在老挝,拆老房子已经成了目前原材料供应商获取大红酸枝大料、老料的主要来源,一些原木经销商到老挝高价收购当地的房屋和旧木头。一栋普通的房子,十一二条柱,折合7000多元人民币/平米,拆下来,上面或许只有两根大红酸枝……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市场供应却仍然紧张。
数百年来,红酸枝在“红木大家族”中的独特地位,其在红木文化沿袭中作为黄花梨和小叶檀替代材的符号化身份,及以之为主材的“仙作”产品在当今高端红木家具领域中的地位,固然显赫,却终将因为资源的枯竭成为“传奇”。
今春看又过,此“材”不经年
是炒作还是供需?发出此问者皆忽视了另一个本质性的问题:人性的贪婪。再大的供应量,和人心相比,都是小的。盛行三百余年的红酸枝淡出历史舞台是早晚的事。只是,作为业界的一员,即便是亡羊补牢,我们都应该思考这样的问题:如何延缓这个进程,如何利用尚存世的原料做出真正可以传世的精品,如何在提高出材率的同时提升其艺术和文化价值……这是一场救赎,没有人可以躲在暗处旁观。
当我们漫不经心开下一块料时可曾想过,这,也许就是最后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