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1898年开始,或者更早些,博纳尔的油画逐渐放弃早期作品平稳、清晰的线条、色块,转向一种不稳定的,甚至迷乱、松散,带有一种很强的梦幻色彩效果,有 时竟是一种气氛。[5]博纳尔很少用原色,以中间调为主,这种高级灰的表达方式却又不影响画面层次的强烈与丰富,花色表现更加倾向主观性,英国学者冈布里 奇这样写他:使用新艺术运动的发明,以特殊的技术和敏感去表现光和色在画布上闪烁的感觉,使画布仿佛变成一块织锦,他画的很多参酌表现出他的怎样避免过度 强调透视法和深度感,以便让我们欣赏一幅色彩绚丽的图案。
他在老年而非暮年时的构图也是一样:激昂的或者带有洞穴中那种暗兰色的浴女,令人 难以置信的动物和人物,过于饱和的静物,面目全非的风景,以不透明的黑色画出的天空,以半透明的金色绘出的阴影,碧兰的水面,玫瑰色的田野,忽而我们又看 到一种光滑的发出虹彩的内景,它的明亮透明与窗外毫无生气、始终灰暗的风景截然对立。在这样的画面中,人体和房间那样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以致我们很难说是 它们给周围的空间带来了色彩,还是因接受周围空间的色彩而存在。他画的人体腿部都有着和美如奇迹的金发女郎相同的冰肌玉肤。浴女的背部成为金色的偶象,在 墙壁之间飘荡着。人的躯干就是反光的汇合处,似乎在显现蔚兰色的伤疤、珠瑰色的斑痕。水果篮则笼罩着神奇的阴影。没有任何人唱出过这样美妙的夏日海滨沐浴 之诗;也没有任何人把暖气、瓷砖、破椅子、壁炉、布罩、丝绸袍裙、堆满礼物和剩菜、杂以苹果、柑桔的桌布升华为如此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