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州作品欣赏 2015年 《仙木桃树》 Poetic Peach Tree 46cm×69cm
王清州作品欣赏 2015年 《紫树略开之二》 Slight Blossom of Tupelo Ⅱ 46cm×69cm
所以说,王清州的彩墨花卉固然有传统笔墨之趣味、以书入画之法则,但其本质已属于现代绘画。现代之为现代,关键在于人性的自觉。人意识到自身存在的高贵,不再屈从于权力的奴役。现代艺术正是张扬了人的自由与高贵精神,以抽象表现主义为最,在形式和情感两方面体现艺术和人的自由。王清州的彩墨正在这样的路向上同样抵达了现代主义的精神顶峰,抽象与表现兼具,形式与情感共在。出于花卉,生于心象,笔触翻飞,热情奔放,变化纷呈,似像非像。迹象固在似与不似之间,但已脱离物象而以心象为归旨。
艺术史意义上,可以认为王清州的彩墨在大写意的脉络上更向前推进了一步。大写意从吴昌硕到齐白石,笔墨趣味已臻化境。虽不免有西方影响,但这一路向基本还是在自身传统文脉中寻求民族现代性的可能,吴昌硕偏重金石趣味,齐白石则以民间文化积养为胜。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依然属于传统绘画的范畴,还归于传统写意花鸟画科之下,以传统画论而判。王清州则已跃出了这个历史域,真正面对现代艺术的个体精神。不可简单以中西兼容来看王清州的绘画,他更多着眼于古今之变。传统艺术总要由古及今,由自然进入自由。
中国画自宋元以来,沉静有余,绚烂不足。五代以降,中国画的主体在禅宗思想影响下发生了重大转变,从人物转向山水,从青绿转向水墨,从山水的高远转向平远,史称“唐宋之变”。固然如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所言“运墨而五色俱”,艺术之真更为着眼于黑白世界的终极之道,但现实世界的变化与生机不免就逊色了许多。故而,色彩的复兴与大写意的出现一样表征了个体的觉醒和现代的先声。
王清州彩墨中色彩的运用,在当代中国画创作里别具一格。他有着深厚的传统功力,笔墨娴熟而灵动,章法宏大且奇峻。他更能以色为墨,尽情挥动,不仅每种颜色内生差异,而且多样色彩碰撞调和之后更是生机勃勃,变化无尽。以此完全突破了传统水墨中浅绛色彩的色附属于墨的观念,也突破了工笔色彩中“随类赋彩”的色附属于形的观念。在这里,色不仅成为墨的主体,也成为形的主体,更成为人的主体。每一个笔触,每一种颜色,都有如一个能动的身体,在未知的空白宣纸上,扑面而来,光色绚烂。色出于形,出于墨,出于笔,出于心,最终成为自身,构成色彩的主体逻辑,推进了中国画的现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