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缘( 70cm×70cm 1994)
从“现场之真实感受”切入的另一更为重要的方面是突出情趣创造意境,这无疑是笑秋先生绘画最突出的一个特点,恐怕也是他的画与其同行们一个很重要的区别。国画家一般都有一种模式,一种画界公认的模式,自己的画法和想法都要自觉地纳入此种模式,非此而不是国画。从事任何艺术都由着性子走的笑秋先生似乎没有太多的框框和顾虑,画法上突破常格正如上述,选材立意上他特别重视“现场之真实感受”。行文至此,我似乎发现笑秋作画的一个玄机:他看重那些能震撼自己感动自已的现实场景,而这些场景又往往是一些非常的场景。他感悟此种场景,分析此种场景,提炼此种场景,再艺术地表现此种场景。可谓非常之人感悟非常之景,非常之法传达非常之情。难怪他把自已的艺术视角盯在了青藏高原和非洲草原!笑秋特别为一种浩大崇高的景象所感动。青藏高原上的贡嘎、梅里雪山,珠穆朗玛、冈仁波齐都是他的对象。或者于历史久远之感慨,如藏南雍布拉康之古老,古格王国遗址之苍凉,扎达土林岁月浸蚀之沧桑,都是其兴意盎然之题材。此类题材往往以巨大的尺幅作表现。例如《王者至尊》不仅以364cm×119cm尺寸为之,且笑秋拔高贡嘎主峰在画中的比例,直插蓝天,与沟壑中云海,小如蝼蚁之朝圣人群成为强烈对照。烘托蜀山之王至尊至圣的带有宗教色彩之境界,这当然就不完全是写实,而是“不似之似”了。而在《来自大海的讴歌》125cm×248cm的大尺幅中,画面宏阔恣肆,雪山、湖泊、蓝天、高山草甸,湖水中天光云影,雪山倒影,成千上万的海鸥铺天盖地,从近境之草甸,到极远之天际……我们很难在习常的国画——不论是山水画或是花鸟画——中找到如此热烈喧腾之宏阔场面!而这种场景,在非洲草原题材上则更多。例如在以红色的火烈鸟为对象的《非洲红霞》中,近景已是数十只火烈鸟或站或卧或行或飞,湖上形影相生,画面已是热烈丰满。而中景则更是上百的火烈鸟或立或翔,铺滿了画面。远景更已是满天的红云!题款称:某年某月“于肯尼亚之纳库噜湖,得见数百万只火烈鸟铺天盖地遮天蔽日,游弋翱翔于水天之间,其壮观情景,撼人肺腑。”这就是笑秋先生所称的“现场之真实感受”。这种场景之壮观至极不难想象。而难能可贵的是,笑秋感动于兹,再分析、提炼,用适当的绘画语言,传达此种壮观之景。应该说,笑秋先生在此画幅中,通过前后虚实、浓淡、疏密、冷暖、动静乃至色彩饱和度变化种种绘画手段之处理,在122cm×314cm的大尺幅中,竟把这种 “撼人肺腑”的“壮观情景”表现得如此真切感人!笑秋先生表现十万头角马渡河的壮观场面,“万马奔腾”,象群、狮群种种壮观巨大场面都得心应手。应该承认,如果不从视觉性出发,传统画法表现如此壮阔的场面是困难的。中国美术史上宋代李公麟《临韦偃牧放图》画了1286匹马和143个牧马人的长卷算是传统压卷之作了。匹匹牧马精勾细勒,生动细致,形态各异,但气势与壮观场景就有限了。从此角度,笑秋先生的刻意表现“现场之真实感受”的努力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