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花费上百万收集百余件木器农具
那个年代,虽然松岗木器厂生产农具的任务重,但丝毫没有放松给工人的要求。“我们做木器农具,对工艺要求非常高。我们做木桶、做木凳,有一点不光滑就要返工。”文叔回忆。由于技艺出色,他还当上了车间主任和验收员,专门负责检验农具质量,指导青年工人生产。
改革开放以后,宝安农村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松岗不再是农村,木器农具也开始被慢慢被淘汰了。松岗木器厂关闭后,文叔被安排到了电机厂工作。但每当想起那些 木器农具,他都很怀念:“我做农具做了几十年,现在农转非,深圳没有农田了,农具很容易失传,我的师傅和很多当年的同事都去世了,会做的人也不多了。如果 我不做点保护性工作,后人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木器农具了,太可惜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文叔开始四处找寻木器农具。他一次次走访周边的农村,又向朋友放出消息,哪里有农具就告诉他花钱买也可以,他还自己动手,做出了不少现在已无法收到的农具。
收集农具是件很困难的事。农转非以后,松岗的很多木器农具都被当柴火烧掉了,即便附近的农民家里有一些,也大多舍不得送人,这种情况下,文叔就让农户出 价,多少钱他都愿意买。文叔还不惜重金,请一些老师傅出山做农具,“有一年,我花了一万多元请一位80多岁的老师傅做了一个磨豆腐的农具,现在老师傅已经 过世了。”文叔说。他也还记得,曾想收集一架明朝后期的水车,但水车是主人的传家宝,多少钱都舍不得卖,但那台水车实在太漂亮了,最终文叔还是花大价钱、 不计成本地把水车收了回来。
很多农具收回来以后,因为年久失修,破破烂烂,文叔就亲自动手维修,“很多老师傅已经过世了,如果我不修,就没人会修了。钱可以慢慢赚,这些东西没了就没有了。”说起这些,文叔总是无限感慨。
多年下来,文叔收集到的木具农器已超过百件,花费在这方面的费用也已超过百万元。
3。“我不做,就没有第二个人去做”
在收集木器之外,文叔还用几年的时间制作了两本木器农具图册。翻开图册,里面是用铅笔绘制的大大小小的农具,并且用工整的蝇头小字标上比例,在旁边列出材料名称、制作方法和工具用途。
在文叔做木匠时,工厂是没有设计图的,大多都是依靠经验去做,但是,为了更详尽地展示木器农具的结构和制作工艺,文叔愣是凭借着记忆和几十年积累的经验,自己画出了各种木器农具的结构图,希望和收集到的农具一起,留给后人。
多年来,不是没有人劝过文叔,让他放弃这件事,安安心心地度过晚年。他的老同事老朋友退休之后,大多打打麻将,旅旅游,有时候也会约文叔一起,但是他都拒绝了,继续埋头在木器农具研究之中,孜孜不倦。
为了保存农具,文叔在家附近租了一间仓库专门存放收藏的农具,但由于仓库地势低洼,雨水又多,农具很容易受潮。而仓库面积不大,很多农具都杂乱地堆放在一起,也不利于农具的维护和管理。
现在,文叔最大的理想就是把这些农具从自家的仓库里搬出来,在松岗建一个木器农具博物馆,博物馆中再陈列几个木工制作的体验点,让参观的人能体验到木工技艺。“农具博物馆会告诉现在的年轻人过去农民是怎么生活和生产的,对松岗、宝安、深圳都很有教育意义。”
不久前,“木器农具制作技艺”项目被列入宝安区第三批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文业成是传承人。而文叔,还在“建设木器农具博物馆”的路上跋涉着。
文叔说,木器农家具的种类一共有300多种,他现在只收集到了100多种,要将300多种全部收齐估计至少还要五年时间。“相当长的时间我们都用这些农具 种田,在这个年代已经没有了,老工人也去世了,我们是最后一辈。农具收回来以后还要维修,工作量很大,但是如果我不做,就没有第二个人去做这件事,这些都 是教育下一代的财富啊!”